谢流韵和父母带着行李出门时,满院都传遍了“谢家女儿赚了大钱要带父母去燕京”的消息。
满脸笑容地和同院的老邻居寒暄完,出门坐上出租车时,两老脸都是僵的,就连谢父这么好脾气的人,也免不了摇头叹道:“八卦真是要不得啊,要不得……”
火车站从来都是人潮拥挤,这个季节不是旅客高峰期,车票买起来稍微容易些。
为了旅程方便,谢流韵包了个软卧的包间,四人间的软卧房间住了他们一家三口,两老住在下层,谢流韵住在上层,一路上说说笑笑,也很惬意。
火车摇晃的人发困,坐在车上没两个小时,出行的兴奋劲头散去,向来有午睡习惯的谢母就打着哈欠,靠在枕头上沉沉睡着了。谢父也眯起眼睛,合眼养神。
包间里没有别人,无聊之下,谢流韵把她今儿特意从木箱里拣出来的两个物件拿出来,仔细参详。
这两件,其中有件是一块瓦片似的东西,表面厚厚的亏着长年累月的积土,擦也擦不掉。如果不是玉坠提示,她根本以为就是老房子顶上的瓦片。
昆山的锦溪古砖瓦博物馆里,收藏着许多朝代的砖瓦,曾被冠上“中国之最”的名头,可见,有年头的砖瓦也不是没有收藏价值。只是,谢流韵对于砖瓦没多少鉴定知识,看不出来她手里这块应该是何年代的东西,再说手头上也没有相关资料,单凭手机查起来太慢。
把瓦片收起来,准备回燕京再查。她随手拿起另外一件。
这件是卷水墨画,然而,让她无比困惑的,是这幅画上根本就是瞎胡闹地乱画一团,水墨画浓墨不匀,山水比例失调,左上角还有个巨大的生的作品,就连画上题的字,也算不上是什么有水准的作品。
若不是因此,这幅画也不会被赵略的店当废品清理出来准备扔掉。
从画风上,她根本看不出是谁的作品,再加上画上落款是“廖秋生”三个字,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书画界爱起名号,落款以本名落的,更是寥寥无几,而廖秋生究竟是谁,她半点头绪也没。
她低低地念叨着廖秋生这个名字,在手机上查了好半天。网上有是有,可都是近现代的人,历史上没有这个人物。
谢父听她嘟囔了半天,忽然发话了:“你念叨廖秋生的名字做什么?”
谢流韵一愣,从上铺探出头向下看去,顺便压低了声音:“爸,你知道这个人?”
“怎么不知道?!”谢父看起来并不困,他也压低了声音,说,“廖家在解放前就是个大家族,解放后廖家虽然很低调,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底也不是普通人家能比得了的。那十年被翻出来了老底,家里人着实吃了些苦头,廖秋生当时和你差不多年纪,就被折腾得……唉,还是这些年好啊,你们这些娃娃一出生就跟享福似的……”
“咳咳,说偏了。廖秋生是廖家的长孙,听说自幼聪慧,能书会画,可是个有名的才子。只是后来伤了手,再也没动过笔……”
谢父好一通长吁短叹,谢流韵听得却更迷糊了。
她对照着画卷再看一眼,确定没看错“廖秋生”那三个字。
既然这个人是现代的,为什么玉坠的反应同样那么强烈?!如果按照玉坠的反应判断,这幅画至少应该是在宋朝之前!
她拿着画一筹莫展,这个时候更加清醒地意识到,就算玉坠再给力,自己的知识达不到,也依然是见宝而不得门入的尴尬场面。
抛下心中的遗憾,她把画卷和瓦片好好地收好,以免在路上颠簸或是发生碰撞损伤了。同时心里暗暗下了决定:到了燕京之后,一定要找孙老请教下这两样到底是什么玩意。再列个书单,好好扩充下自己的知识!
这个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反而,最迫在眉睫的,是周复的邀约。
谢流韵抱着头苦恼了一路,也没想到合适的办法,索性把“车到山前必有路”这种套话拿出来安慰自己。
次日凌晨到了燕京。从火车上下来,谢流韵带父母直接去了春信华庭。
因为是现房开盘,交款的当日她就拿到了钥匙。为了方便父母居住,她买的三套房子除了两套在高层之外,一套在十几层,不高不低,窗外正对着公园,出门散步极为方便。
谢母拎着行李进了房门,左瞧瞧右看看,眼睛都不够使的。
这间房子的装修风格是偏东方的,柔和的胡桃木作为基调,多宝阁、书柜、贵妃躺椅……应有尽有,每个房间都规划妥当,装修得尽善尽美,空间感十足。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四处亮堂,挑高的跃层结构,让整个房子显得宽敞许多。谢母沿着楼梯上上下下,连连追问了谢流韵好几次:“这真是咱们的房子?”
“是真的。还有两套呢,在更高层。你看咱们住哪一层?”谢流韵不厌其烦地回答。
“这一层就好,这一层就好……”听她回答了几次,谢母满口应道。她喜气洋洋地四处走动,琢磨着买什么回来。
新房子里一切都准备地周全,不过床褥之类是要自己准备的。正巧附近不远处就有大型商场,谢母拉着对逛街没什么兴趣的谢父,兴致勃勃地跟着谢流韵杀进商城,采购东西。
也不知是怎么个碰巧法,三人居然在商场,遇上了陶成。他正坐在一家店门口的休息椅上,漫不经心地玩手机,看上去很无聊。
谢母眼尖,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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