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呕呕”的吐着。其他人都聚集在山坡上,向下窥探。
莫习是跟冷文宇杠上了,别人都是看着坑底,寻思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他的视线却是第一时间找到了穿着乳白色衣衫身材消瘦的冷文宇,想要看到让他得以出言讽刺的景象。可惜——
冷文宇虽然是以扇子遮住了口鼻,但盯着“惨不忍睹”尸坑的双目极亮极冷极清。
莫习看得是心惊肉跳,故而心生恐惧地哑着嗓子问:“冷师爷可是猜测出了什么?”
所有人的视线一起聚集在冷文宇的身上。
用扇子遮掩下半张脸偷偷打哈气的冷文宇:“……”
她放空的双眼终于是因为莫习一句话凝聚起了神采,认真审视下面塞满腐烂尸体的坑穴——
二十米见方的坑,边缘与周边都长着杂草,而从坑中人大多都已化为白骨。坑的表面扔着二十个官差打扮,相比之下很是完整新鲜,腰间都还挂着锈迹斑斑、破损不堪的佩刀。
冷文宇合拢扇子指向那些官差,高深莫测道:“那些是官府中人。”
莫习没忍住翻了个娘兮兮的白眼,哼道:“显然是个人都知道。”
冷文宇轻蔑的回视他一眼,铿锵有力的回击道:“如此,莫校尉还问冷某。想来是自认‘不是人’。”
“你!”莫习被堵的不知如何回击。
冷文宇不再管他,只自顾自的故作惊讶,扇子再次遮住嘴巴,道:“冷某数了一下,一共是二十个官差。”暗道:他们怎么都死到这里呢?难道先前在右边路面上留下‘反复’痕迹的,正是杀害官差且抛尸的凶手?
王青秀捧臭脚,“冷先生说的有道理。”
莫习外强中干的瞪二人,刚想来句“就知道拍马屁”,那边公孙锦就发话了。
“冷师爷还看出了什么?”公孙锦忍着胃部的翻滚,用袖子遮挡住口鼻,往冷文宇指出的官差身上看……
花问鼎用手绢捂着口鼻,却是准备带人下去仔细查看,却被公孙锦拦住去路。
公孙锦努力把视线避开尸坑,道:“殿下,容下官说一句,……此处如此污秽,又是深夜……而且虽说是人命关天,但此事应属当地官府来办,我等监管而已……”就像是巡按旁听官员案件,也只是掌控判案的对错大方向,量刑还是归主审官管。
花问鼎心想也对,他又不是仵作和捕头,犯不着事必躬亲的查看尸体来恶心自己,于是停下脚步,认同的看了眼公孙锦:“就照公孙说的办。”,迈着八字步走回营地。
公孙锦愣,心道:这么办是怎么办?
冷文宇哈了个哈气眼中渗出生理性的眼泪,上下睫毛都快粘到一块了,如鬼魅般飘乎乎的来到公孙锦跟前,虚抱拳,声音飘渺的提议道:“今晚大人且回营安心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即刻赶往平和县,解决此事。”
众人心道:睡在尸坑旁,还安心休息?心得多大?!
翌日,天还蒙蒙亮。冷文宇一行人只留下几位士兵看守昨夜发现的尸坑,返回到岔路口,便顺着左侧道路离开了。
当日薄暮,一行人就赶到了平和镇县衙。
平和镇县县令涂铭,为人有些刻板,却非常的尽职尽责,是个为民办事的好官儿。
在花问鼎与公孙锦表露身份之前,就即刻准备安排仵作衙役等赶往尸坑处查看。
待花问鼎二人表明身份后,就变作了协同冷文宇等人一起调查。
与此同时,叠峦郡郡守赵贵明,获知六皇子与司隶台莅临平和镇的消息,一时间惊喜交加,马不停蹄赶到了治下的平和镇县衙。
岔路口,发现尸坑处。
一部分衙役拓印那些来回反复凝固成型的马蹄印、车辙痕,另一部分带着工具的汇聚站在那个可俯瞰尸坑的高坡上。
衙役们骚动着七嘴八舌:“一共二十个,没跑了!肯定是明城府的官差们。”
“里面那么多的人,呕……是贼匪处理尸体的地方呕……没想到这么多的老百姓被杀了,这群可恶的贼匪,恶。”
“……咱们官差用的佩刀可是茂都军需处锻造的,你们看都锈成了那样,想来当时人就已经遇害。”
冷文宇正位于尸坑边缘准备穿戴好验尸装备和许仵作一起验尸。
她耳力非凡,听闻此地衙役们似乎对尸坑的来龙去脉非常了解,当即目光如炬盯住身旁许仵作,“贼匪?明城府官差?还请许仵将此中详情告知冷某。”
许仵作三十多岁,面容黄瘦,闻言目光躲闪,支吾道:“那个……冷师爷有所不知……此地近年来山贼闹腾的厉害,而……被抢劫的人经常找寻不到尸体,如今看来……”
冷文宇将外袍换成白大褂,举止优雅随性,咄咄逼人的视线就那么落在许仵作的脸上,等着下文。
许仵作被盯得心虚冒冷汗,低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其他衙役觉得周身空气瞬间冷凝,一个个的不再敢议论此时,而是偷偷看向这边。
冷文宇无视着那些探究的视线,状似无意的取出隔水手套,垂下眼帘专注的往手上套,对僵硬的许仵作说:“许仵作言辞闪烁模棱两可,难不成是此中有什么诡异,是你知,却说不得的?”
冷文宇的质问直击许仵作心底,他连忙说:“冷师爷切莫多想,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哎……两个月前,明城府二十名官差押送两千两白银,途径平和镇,失踪了。
从三年前附近就惯常有贼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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