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环抱住她。
再次醒来,却是被痛醒的。她的肚子硌着硬硬的东西,头向下,背部被人大力拍着。她吐出一大口水后,这才能虚弱着抱怨:“能别拍了吗?我没事都要被你拍出内伤了……”
后背的疼痛终于消失了,危晓曦腹部硌着的,原来是他的膝头。她翻下.身来,仰着躺在船板上。雨水迎面击打她的脸,眼睛难以睁开,一件雪白的外衫抛了过来,盖在她脸上。
危晓曦用他的衣服兜住头,两手把它向外扯出一片,充作帽子,这才能挡住一直拍打在脸上的雨水,得以睁开眼看周围的事物。
雨非常大,雨水组成了密集的雨帘,阻断了视线,除了船上的,周围只见漫天的雨水,什么都看不到。完全无法区分东南西北。
可在这样分不清方向的情况下,他还是一直在划着浆。划浆的手迅速有力,危晓曦能感觉到船在快速往同一个方向前行。
四周一片白茫茫,她不由得疑惑:“这个方向对了吗?待会能回到岸上?”肯定不是回方才的湖中芦苇地了,那是这大湖中心处的一片荒地,什么建筑物都没有,本就潮湿不能住人,下着雨就更加不能在那湖中荒地上过夜了。所以他肯定是往大湖的岸边划去。
同样用衣服兜住头脸的他尚未回答,几声啾啾鸟叫从他身前传来。危晓曦挪了挪身体,挨近他,这才瞧见是之前的银雀。
它站定在船板上,头部向着同一个方向不变,看这样子,危晓曦稀奇道:“它在给你指路?”
身边传来低低的一声嗯。随后,就只剩下船橹声,和连绵密集的水声。
这人是真寡言少语呢,还是懒得搭理她。危晓曦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忽然被他划浆的手吸引住了目光。
倒不是因为他的手漂亮好看,而是某个晶莹洁白的东西,在微微的夜色中,正随着那手的动作来回晃动,莹润的光芒一闪一闪——正是她的玉坠,此时正好好的缠在他的腕间。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兴奋地大叫:“啊,你把它捞起来了?!太好了!”
他抽走被她抓着的手,依旧不答反问:“做不做我下属。抓了我要抓的四个人,这玉坠就还给你,你弄丢我东西的事也一并勾销。”
失而复得的兴奋中,她也没在意他的动作,面上爽快答道:“行!成交!”心中却暗笑着道:待我逮到机会,偷得手,我便溜之大吉!谁还管你抓人,嘻嘻!
银雀又啾啾几声,引危晓曦低头观看。原本胖胖圆圆的一团,因为这铺天盖地的雨水,羽毛全部耷拉下来,变成瘦瘦小小的一只,却是不怕冷般,无惧风雨,爪子牢牢抓着脚下,稳站在船板上,给他们引导着方向。
“这么小的一只,怪若人心疼的。”危晓曦伸出一只手,虚握着它的身体,给它挡住风雨,提供温暖。银雀从她手中探出头,歪头啄了两下她的手,之后依旧坚定地指着某个方向。
即便现在猜到,是它带着这男子找到了她的藏身之地,她因着它这份无惧风雨的坚定,也生不出丝毫的责怪厌恶之意,反而还生出更多的喜爱之意。
危晓曦问道:“这是什么鸟啊?真有灵性……”
没想到他也同时开口问她:“你叫什么名字。”随后,便是不语。
她想:这是要等我回答了,才肯开口的意思吗?好吧,我是下属,你是老大。既然你要我先回答,那我便先回答你的问题吧。
“危晓曦。”
他说:“晓晓。以后我便这么称呼你。”
危晓曦大为诧异,看着这么冷漠的一个人,竟然这么自来熟吗?而且连亲人都少有把她叫得这么亲密的。会叫她昵称的,就只有师父和哥哥了。拜师之后,师父唤她“曦儿”,而那傻傻的大哥之后也跟着叫她“曦儿”。至于父亲,则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她“危晓曦”,生气了还会只说你,连她的名字都不会提一下,而父亲的部下,更是只会一板一眼,一成不变地叫她二小姐。想到家人,她又想到这次从家中出来已经一个多月了,和往常一样没找到师父。这次她虽然留足了三个月的药,但对她大哥的病情仍是有些担忧。
气人的话打断了她的担忧,仍是随意的语气,他说:“别想太多。你的名字难听且拗口,叫着令人发累。这么叫你,省事。”
纵使她名字再难听,那也是她父母给她起的。被他这么形容,她倏然站起,气着笑道:“我名字难听拗口,那你名字有多好听,多优美,多朗朗上口?!你倒是说出来让我听一听,让我见识见识!”
“令狐缭。”
危晓曦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当能有多好听,也就比我的顺口了那么一点!哈哈哈哈哈哈!”不过,这名字有点耳熟。
笑着笑着忽然刹住了,还能不耳熟吗?这是江湖第一势力令狐阁一早就定下来的下任阁主的名讳,不论在哪地的茶楼酒肆,都会被人频频提起,津津乐道,八卦不断。
拿着花纹繁杂的金狐令,说自己是令狐缭,排除假冒的可能,当然,应当也没人敢这么假冒。那便是本尊了。
江湖人传他英俊潇洒,丰神俊逸,有钱多才,足智多谋,善察人心,武艺高强,天下五俊必有其席,天下十强必有其名。
江湖人还传他嫉恶如仇,匡扶人间正道,手刃宵小无数。
身为贼人,当属宵小,偷了他东西不说,还把他的东西给搞掉沉了湖底。危晓曦自认干不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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