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佛像黑中带紫色,隐隐还透着几分微红色,赵清茹不是没想过,或许真的撞了大运,让她弄了件紫檀木,而且还是小叶紫檀木的根雕佛像。当然,若不是紫檀木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光是冲着那精湛的雕工,赵清茹觉着也不亏。当然,若真是“寸檀寸金”的紫檀木,就更好了。
赵清茹拿不准的,其实是另外一件,就是那卷明显是赝品的画卷,唐寅的《秋风纨扇图》。之所以说说明显是赝品,主要是那作品作者签的是“唐演”,画卷印章也就一个,画卷中的美人一看就是位唐朝大美人,好是丰满。
且不说赵清茹原就在魔都博物馆隔着几米远曾经见过《秋风纨扇图》真迹,光是冲着以上明显破绽,赵清茹就隐隐觉着里头很有问题。画面的意境,秋风瑟瑟,一种莫名的悲凉萧条之感,可画中美人却很是丰满富态,让人怎么瞧着怎么喜感。最关键的一点,即便真是后人临摹的赝品,也不至于将唐伯虎的名字写错吧。
所以,当初赵清茹在瞧见这幅字画后,一个非常大胆的假设,这画不会是真迹,然后让人动了点手脚吧。
赵清茹隐约记得,古人作画书写书法,尤其那些个名家,一般都自己在家裱。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宣纸吸墨后容易透染,几乎每一层都能透染到作品。一副字画,遇到裱画高手,将宣纸这么一层层揭层,上头的墨迹即便会变淡,回头再在笔墨浅淡处用笔墨重描一遍,就神不知鬼不觉地一分二,分四……将作品给偷了。
赵清茹没有那神不知鬼不觉的偷画本领,甚至都没亲自装裱过一件作品。但自家外公好歹写得一手好字,装裱过的书法即便没上千应该也有上百了。再者也收藏了不少古玩字画,在鉴赏方面总归比她这个外行强吧。
“帮忙重新裱画?”
“恩。外公好不好,好不好嘛。”赵清茹抱着徐外公的胳膊撒娇道。
其实徐家上上下下当天就知道赵清茹在城隍庙淘到一卷残破书画,但谁也没见过这卷残破的书画,最多大海表哥知道的多一点。那天晚上送未婚妻江莱回江家时,从小舅子江浩那边听说了是张赝品。不过听着江浩的意思,卷轴倒是有些年月了,像是老东西,但也仅此而已。
具体的,大海表哥也确实没见过。谁让赵清茹一回家,就神神秘秘地将那东西给收了起来。估摸着自己也知道是赝品,不好意思拿出来。
现在,小妮子竟然突然想通了,还想让老爷子帮忙重新装裱。三个舅舅齐刷刷地跟舅妈们彼此对视了几眼,有些无奈跟宠溺地摇了摇头。
“也好,也让我们瞧瞧汝儿淘到了什么宝贝书画。”
随着几位表哥小心翼翼的将那卷《秋风纨扇图》给慢慢打开,大家只瞄了几眼,便一个个忍着笑意,在那里低头斟酌着该怎么劝自家外孙女/外甥女/小表妹放弃重新裱画的念头。这种明显是赝品的作品,真的没有浪费时间重裱的必要。
“汝儿啊,这幅画……好像不是真的。”
“我知道。”
知道是假的还想挂在房里,会不会不太好?诸位表哥脑子里几乎同时冒出类似的声音,可谁也没将这吐槽说出来。
“我就是有点儿好奇。”自家表哥们心里怎么想的,赵清茹又不傻,大致也能猜出来。
“好奇什么?”七海表哥灵光一闪,隐隐地好像有点点明白了自家小表妹的意思。
“汝儿,你是说这画有可能被人做了手脚?”二海表哥直接说出了自己猜想到的可能。
这下连徐外公也来了兴趣。正如赵清茹所说的那般,试试呗,反正就算真的是假的,大不了回头丢了便是了。可若是真的……唐寅的真迹啊,经过几百年的时间,原本存世的作品就不多,更何况过去十几年里又清四旧回炉了好多东西。
不等徐外公开口,七海表哥跟八海表哥手脚甚是利索地从小书房那边,翻出了裱画专用的工具,四海表哥端来了一大盆清水。徐外公戴着眼镜,在偌大的餐桌上,开始忙碌了起来。
这一忙不要紧,差点错过了午夜十二点的守岁。好在赶在了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前,徐外公将覆盖在《秋风纨扇图》表面的那层赝品给揭了下来。
两张《秋风纨扇图》一左一右就这么摆放在用来吃饭的长餐桌上。乍然一瞧,也能瞧出左边那张画中美人要明显更纤瘦一些,神色也更忧郁惆怅。
就说嘛,秋风瑟瑟下,胖乎乎的唐美人即便面露忧郁之色,还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喜感。就更不要说作者名都书写错了。
“这是……真,真的?”已经知道面前的画卷被人做了手脚,但在场的众人还是不敢相信,竟然真的瞎猫遇到了死耗子,让赵清茹给淘到了大宝贝儿。
“真迹的可能性有九成。”也不晓得从哪里翻出了放大镜,几乎人手一个。在徐外公的带领下,一个个眯着眼弯着腰,围绕着面前的美人图,细细观察着。
“好了好了,即便是真的,也得吃东西。”临近午夜时,大舅妈跟二舅妈便去了厨房,将早已准备好的包着荠菜肉馅儿的汤圆准备了出来。这会儿见老爷子可算忙好了,便招呼着自家儿子赶紧将汤圆端出来。
“哎,吃圆子。吃完了,好放鞭炮。”
不等徐外公开口,大舅舅便小心地将摆放在餐桌上的《秋风纨扇图》给收进了大书房里。
当午夜的钟声响起,早已准备好的鞭炮也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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