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有千千万万只小虫子在他的血液里游走,在他的五脏六腑之上啃咬。
他“啧”了一声,发觉玩过头了。他舌尖舔了舔牙齿,即使刚刚喝了长生熬好的汤药,他口腔里仍旧有淡淡血腥味儿。
不过也没什么。
玩死就死了呗。
他要是个怕死的,也不会吃下没有解药的毒。
“爹爹……”姬星澜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姑娘眼睛红红的,一脸担忧和害怕。
姬无镜看了她一会儿,目光移到姬星漏脸上。姬星漏没有像姬星澜那样将关心摆在脸上,这小皮孩甚至故意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来。只是年纪太小,演技太拙劣。
如果不是为了护这个孩子,姬无镜也没必要自饮毒-药。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姬无镜侧过脸望去,见顾见骊站在门口。她眼睛又红又肿,哭过了。
顾见骊身上还穿着那身淡藕色的寝衣,只是外面又披了一件顾敬元的宽大玄色披风。顾见骊将披风解下来挂在衣架上,装作随意的样子往床榻走去。明明先前还能和姬无镜寻常说话,可真的下定决心同他回去,反而不敢正视他,心里有一种微妙的尴尬滋味儿。
姬星澜歪着头,问:“你要和我们一起睡吗?”
“是呀。”顾见骊摸了摸姬星澜的脸蛋儿,“我被姐姐从她房间里赶了出来,不准我睡她那儿,只好过来啦。澜澜欢不欢迎我和你们一起挤呀?”
她语气轻快面带微笑地问姬星澜,眼角的余光却扫过姬无镜。
“欢迎呀!”姬星澜小屁股向后挪了挪,“我和哥哥就占一点点地方!”
“澜澜真好。”顾见骊弯下腰来,亲了亲姬星澜的额头。她用这般细小的互动拖延时间,等着姬无镜的拒绝。
没等到。
顾见骊也不问姬无镜,善做主张地走到一侧熄了屋内的灯。屋子一下子暗下来。她凭借着记忆,摸索着往床榻走去。她从床尾爬到最里侧,紧挨着姬星澜,姬无镜在最外侧。
明明已经是下半夜,四个人谁也没睡着。
顾见骊捏了捏姬星澜软软的小手,说:“年前教你的诗可会背了?”
姬星澜刚想说会背,忽然发现太久没复习,竟然忘了。她一下子红了脸。
“没关系,等回家了,我再教你。”
“好!”
后来,两个孩子睡着了,呼吸匀称。
姬无镜忽然开口:“我也要捏。”
顾见骊茫然地望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姬无镜手臂搭在两个孩子的身上,握住顾见骊的手,把她的手当成玩具一样捏着,就像顾见骊刚刚捏姬星澜的手那般,又不止那般。
捏捏、揉揉,微凉指腹沿着纤指抚过,不错过任何角落。
啧,年前就想玩她的手,居然才玩到。姬无镜啃咬了一下顾见骊的指尖儿。
不疼,但是痒。顾见骊趁姬无镜不察,收回了手。她轻轻转身背对着姬无镜,逐渐弯起嘴角,沉沉睡着了。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两道人影从院墙跳进来,鬼鬼祟祟地摸进了顾在骊的房间。
☆、第38章 第038章
第38章
陈景善让小厮守在外面望风, 一个人潜进了顾在骊的房间。
因为顾见骊的事儿,顾在骊心事满满,睡得不太踏实。所以当陈景善掀开床幔靠近时,她一下子警觉地醒了过来。猛地看见一张脸凑近自己, 顾在骊吓了一跳, 下一瞬发现是自己的前夫,她本能地喊出来。
“来——唔……”
她刚发出一个音,就被陈景善捂住了嘴。
“别叫,别叫……我知道你父亲醒了, 别把他吵醒……”陈景善压低了声音。
顾在骊手脚并用, 奋力挣扎。陈景善迅速爬上床, 用腿压着顾在骊乱踢的腿, 又用另一只手禁锢着顾在骊的双腕。
“别乱动,我就跟你说几句话!”陈景善望一眼门的方向, 用着讨好的语气。
顾在骊犹豫了一下, 果真不再挣扎。
“在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说离开就离开?你说你使使小性儿便罢了。怎么能狠心堕胎?咱们盼了三年的孩子竟然被你一碗堕胎药给弄没了……”
顾在骊望着陈景善的目光是冷的。没有曾经的夫妻情分, 亦没有恨。那是一种对待陌生人的疏离和提防。
陈景善近距离地细细瞧着顾在骊, 喉间滚动。
他想她,更想曾经的亲昵销魂。在她这里索取的温柔, 是从别的女人床榻上得不到的。没了曾经王爷岳丈的震慑, 他续了弦、纳了妾, 着实快活了一番, 就连烟柳巷也去过。醉生梦死之后,想得还是曾经的妻。
今日他又去喝了花酒,同行的纨绔子笑言:“景善兄好艳福,尝过大骊之味,如今还能咽下这些粗胭劣脂?”
听了这话,他看了看左拥右抱的头牌,顿觉没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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