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高复生先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小子想到哪儿去了，他哭笑不得地张了张嘴，居然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好摇头直
笑，“行，信你，别带坏你妹妹。”
“老师！”木萧更急了，紧张地瞥了一眼木婉，生怕自家什么都不懂的小妹听了要刨根问底问他。
然而其实什么都懂的木婉，在边上听着只顾着偷乐了。
木婉和木萧踏上码头，几个相熟的朋友来送行，木婉好笑地看着哭哭啼啼的英子，小丫头扯着她的衣角哭唧唧，“木婉姐，你走
了，那以后的绣品是不是就不在我这儿卖了呀？呜呜，业绩要掉好几个档了，要被小老板盘了。”
“噗，你这儿我可是好不容易打出名气来呢，我可不舍得给丢了。”木婉揉揉小丫头的麻花辫，说道，“等我到了上海那儿定下，
以后攒多了货就寄来一道给你。”
英子一听，眼睛跟着亮起来，立马把脸上的眼泪珠子擦干净，重重点头道，“太好了！”
身后汽船的鸣笛按时响起，木婉回头看看，微微笑了笑说道，“老师，陈阿婆，陈姨，那我们走了。”
高复生点点头，说道，“一路顺风。”
小老太太站在自家女儿边上，揉揉眼角，挥挥手，“有空记得回来看看啊。”
“一定会的。”木婉喉头也发紧，她咽了咽口水，润润嗓子说道。
江边的风徐徐吹起女孩的长发，身后汽船的白烟袅袅升起，船夫在岸上催促起来，“到时候哩！就等你俩了！”
“好嘞！马上就来！”木萧扬声应道。
小老太太抹了抹眼角，放开木婉的手，说道，“好姑娘，上船去吧，阿婆在这小镇上等你们的信啊。”
“嗯！”
……
汽船行了整整大半天，太阳高悬空中的时候上的船，等到再下船的时候，月牙似的弯弯月亮已经挂上柳梢枝头了。
木婉从来没有乘过船，船开始行在水波上了，小姑娘吐得昏天黑地，直到大半水程过去，木婉才略略适应了这船上的颠簸，没
再吐得多么厉害。
等下了船，小姑娘一张脸，煞白煞白得像一张白纸，看得木萧担忧得不行。
“今天就随便找个落脚地方凑活一晚上吧，明天白天再去找便宜点的住处。”木萧说道。
船老大倒是在船上的时候，就给他们这些走水路来上海的人推荐过几家落脚的地方，不过船上的人心里都门清，知道船老大推
荐的住处价格肯定不便宜，船老大这儿肯定有的拿回扣，所以没人应声。
但是现在到这儿都是晚上的功夫了，婉丫头脸色又那么差，再去找住处不太现实。
木萧没有给木婉拒绝的时间，直接开口喊住船老大，问道，“您先前推荐的住店在哪儿，能给指个路吗？”
木萧这话音刚落，边上十来个同乘一条船的人都纷纷把视线转了过来，目光里头几乎无一不是“这是个二傻子吧？”、“等着被狠
宰吧”这样的含义。
木萧没有理会，转向船老大，等着对方的回答。
船老大愣了愣，本以为今天这一船没拉到什么生意，没想到临到下船了倒是跑来一宗，他目光转了一圈，看到了问他话的木萧
，同时也把其他人鄙夷的目光看在眼里。
船老大心里头升起一股倔强来，他推荐住处能拿到回扣是不假，但这个回扣又不是平白多在他们这些船客账单上的，那是店家
折给他的，住处的价格原本是多少就是多少，什么“偏高”都是这些船客一个个一谣传谣冒出来的话，搞得现在人人都当他们这
些拉船的坑人，真是一肚子气不知道哪儿去发泄。
现在这群人又当这对兄妹两个是要被他“坑”了吧？船老大重重哼了一声，说道，“我带你俩过去。”
木萧应了一声，扶着木婉下船，快步跟上船老大。
其他人互相看看，稍稍犹豫了半晌，看看天黑又不熟悉地方，也悄悄摸摸地跟了上去。
船老大把后头跟着的那些小尾巴看在眼里，鼻子里哼出一声，一句话也没说。
他带着兄妹两个走到近吴淞码头的一家旅馆。
“老板娘，两个投宿一晚的，双人间。”船老大走进旅店里喊了一声，店里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人，看了一眼船老大身后跟着的
木萧兄妹两人，微微点头。
“双人间一晚对吧。”老板娘说着，从桌肚里摸出一把钥匙丢了过去，敲了敲背后墙上贴了大半年的价格表，“一晚十八，这是钥
匙。”
木萧数清了钱票递过去，老板娘当着两人的面，从里头数了三块钱的零钱出来，转手就给了船老大。
木萧愣了愣，他还以为他得额外再给船老大钱呢。
船老大接过来，数了数钱，眼角余光瞥了眼门外那些个跟来的船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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