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如果再也握不了手术刀,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从今往后再也不能上手术台,不能给病人动手术,他未来几十年的职业生涯都被提前中断了。
这对于一个医生来说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
干妈还不知道她心爱的小儿子遭遇了这些,上了右手,以后都不能握手术刀了。
要是知道了,干妈指不定该怎么伤心呢。
陈清源说,那晚滑坡,霍承远的手被巨石压了两个多小时。虽然手术很成功,可日后的康复却还是遥遥无期。能不能恢复如初,都是个未知数。
但可以肯定的是,最近两三年内,他是不能握手术刀了。
对于霍承远的伤势,陈清源是抱有极大的自责的。如果事发当时,他们没有换开,霍承远还是坐在后座,他也许就不会遭遇这种事了。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事故发生后的好多天,他都陷入这种自责和焦虑中难以自拔。虽然霍承远一再安慰他,这是意外,即使以后不能握手术刀了,他还可以改行去做别的。最起码,他的右手还在,只是不适合握手术刀而已。
霍承远表现地很平静,对于这一既定事实坦然接受。甚至没有出现任何过激的行为。可陈清源知道,要他放弃心爱的职业生涯,这对于任何一个医生来说,都是极其残忍的。
出事后的好几个晚上,霍承远都没有办法入睡。失眠严重,眼睁睁地从黑夜熬到天亮。
如今看到梁满满这样情绪失控,陈清源则更加觉得自责难过。
他深知他们兄妹的感情。当时一告诉她这个,她就迫不及待要跑道病房去看陈清源。还是他强行阻止她,让她先把湿衣服换了再去看霍承远。
六月天,说冷不冷。可穿着一身湿答答的衣服,湿气入体,她还是很容易感冒的。
她换好衣服,一刻也不停就跑来病房看霍承远了。
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兄妹俩这个样子,默默了退出了病房。
——
梁满满从进病房开始,情绪就失控了。直接抱着霍承远打着石膏的右手小声地抽泣起来。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拼命地压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因为病房里还有别的病人在休息。可情绪这东西就像脱缰的野马,根本就不受控制。她最终还是哭出了声。
眼泪止不住从泪腺里涌出来,悄无声息地砸在被单上。
霍承远伸出“满满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这个样子别人还以为我死了一样。不就是伤了右手嘛,不做医生,我以后还可以改行做别的。我爸一直希望我回去继承家业。我偏偏跑去学医,当了医生,还满世界跑。如今倒好,我做不了手术了,正好可以回去经商,接管他的家业。”
事到如今,霍承远依然用轻松的口气来安慰自己。他从小就见不得她哭。她一哭他就没辙。
哪怕现在遭遇了这么大的痛苦,他依旧看不得她为了他流泪。
“二哥,你别这样。我看着难受。你哭吧!哭出来心里就舒服了。你别憋在心里,陈清源说你好几天晚上失眠了。你这样下去不行的呀!你发泄一下好不好?那些坏情绪发泄出来就好了呀!”
霍承远:“……”
霍承远有些哭笑不得,“伤了右手,以后不能握手术刀了,我确实很难受。因为这意味着我不仅要放弃自己热爱的职业,更意味着我要改行做别的。进入另一个未知的领域从头做起。这对于很多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打击。出事后的那几天,我也难以接受。很痛苦,很压抑。一度埋怨过老天爷的不公,为什么偏偏让我遭遇这些。可一想到那么多在地震中死去的人,我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最起码,我还活着。我还可以见到自己的亲人朋友。改行去做别的,说不定又是另一番光景。可他们呢?他们很多人直接在这场天灾中丧生了,从此长眠于地下。人一旦死去,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起码还有希望。满满你不知道,就在今天,我隔壁床的一个医生重伤,抢救无效,刚刚身亡。”
——
从霍承远的病房出来,梁满满去找陈清源。他没有注意,躲在洗手间的过道里抽烟。
几缕青烟在指间缠绕,男人的那张脸面色紧绷,沉冷而克制。
连续救灾这么多天,又刚刚遭遇了霍承远这件事。陈清源的压力可想而知。
他慵懒地斜靠在墙角,身上的白大褂被头顶照明灯照出一道道深浅不明的暗彩,光影斑驳。
通道口有夜风呼呼啦啦吹进来,她被风吹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就伸手摸了摸自己暴露在空气里、发凉的手臂。
看到她,他直接摁灭香烟,将烟头扔进手边的垃圾桶。
“你二哥睡了?”
“嗯,我把他哄睡着了。”她走上前,双手绕到他腰部,将脑袋埋进他怀里,“陈清源,我抱抱你吧!”
男人的身体顿时僵了僵,一瞬过后,伸出双手回抱她。
原以为她就这样抱着他,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他觉得这样也挺好。不过很显然,陈医生是不太懂咱们满满姑娘的脑回路。
她的小脑袋贴着他胸膛,声音闷闷的,“怎么办啊陈清源,我好难受啊!你快点安慰安慰我啊!”
陈清源:“……”
他勾了勾嘴角,哑然失笑,立马就收紧了右手,将她拢得更紧,左手附在她的后脑勺上,摸着她柔软的短发,“这样好点了
喜欢满满得意请大家收藏:(m.pbtxt.win),平板电子书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