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住在下是为何?”
长公主殿下轻轻启唇:“你是哪里人士,可有婚配?”
一直安静坐着的慕阳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抽抽嘴角,她当初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当众问出这种话,当局者迷,如今处于这样的身份地位,听见自己的话,慕阳很清楚这种半点不含蓄带着上位者逼迫般的问话只会让萧腾反感,她自己或许不觉得,但是别人听来就是一种毫不尊重的羞辱。
也因为这个,她和萧腾的第一次见面完全是不欢而散。
她不善于表达,对她而言是心动难以自持,但换任何人只怕都无法理解。
看见萧腾又一次攥紧的手,耳边有轻微的倒抽气声。
叹了口气,慕阳甩袖出列道:“长公主殿下,可是萧兄做了什么让您讨厌,不然您为何要折辱于他?”
长公主殿下的面容中疑惑一闪而逝,随即怒道:“我何曾折辱于他?”
众人默默无言。
见此,长公主殿下狐疑更深,她低垂头看向萧腾:“你真的觉得我方才是在折辱你?”
萧腾自然不会直说,只是平淡道:“长公主殿下何须在意在下的感受。”
李大学士这时终于开口:“长公主殿下虽然身份高贵,但身为后宫内眷如此对待一个举子是否不妥,又将天下读书人置于何地。更何况这毕竟是琼林宴,长公主殿下还是自斟言行的好。”
这一番话,处处不说到死处,但却也处处让人觉得不悦。
他毕竟也不打算得罪死了这位圣眷正隆权势滔天的公主殿下,所以方才一直未出声。
眼见公主殿下要发火,玄帝也终是出声劝阻:“皇姐息怒,李学士也是着急他的弟子,若皇姐还有什么事找萧举子,尽可在琼林宴后。”
到底是给自己弟弟面子,长公主殿下一个华丽转身帅着一众仆从侍女出了苑。
琼林苑中的进士们顿时神色放松下来。
后半场的琼林宴一直笼罩在可怕公主的阴影下,进士们大都没了再比诗比文对饮的兴致,玄帝也不勉强,又说了些勉励的话一场琼林宴匆匆便结束了。
慕阳走在进士前列,身边是同她一起来的齐郁,温良如齐郁,想到方才,也禁不住道:“林兄,这长公主殿下未免太过……霸道了些。”
“……的确是。”
正说着,几位大学士从慕阳身侧过过去。
当先是李中连,他的愿望落空,还差点得罪了公主,面色自然也不甚好看。
身后是抱着琴的萧腾,擦过慕阳时,他低低点了点头,轻声道:“方才多谢林师弟出言解围了。”
不等慕阳回答,就见萧腾已然走远,紫衫下的身形显得格外单薄萧索。
25二四章
天祭十年,四月。
慕阳着一袭天青色绣鹭鸶官袍,将将迈入天下文人心目中的圣苑翰林院。
她如今是翰林院修撰,一个从六品的小官,
翰林院是个闲赋衙门,地位最高的翰林院学士不过正五品,但却是个让人挤破头都想进去的地方,因为非翰林不入内阁几乎已成惯例。近年来玄王朝无战事,处理政务多倚重文臣,先帝刚驾崩,留下的四位辅政大臣,三位均是文渊阁学士,剩下一位谢丞相今年六十高龄几乎少管政事,而当今圣上尚幼,一应朝政大事决策多是出自内阁之手,真真是实权在握。
初入翰林院,慕阳倒也不急,整日干的最多的只有两件,一件是值班以备顾问,一件是抄书撰册。
简单来说,就是闲着没事。
反倒是同翰林院中大小官员熟悉了之后,常常在散场时被叫出去喝酒玩乐。
“林兄今晚可有空,为庆贺侍读张大人升迁今晚在醉仙楼设宴呢。”说话的是与慕阳同年的庶吉士李意,此时他已笑得眉眼弯弯。
齐郁却是皱了皱眉才道:“这几日已经请林兄多次了,林兄可觉厌烦?”
慕阳当即微笑摇头:“这如何会,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这便走罢。”
李意跟在慕阳身后,冲着齐郁得意的挤了挤眼睛。
他们在春闱前便见过大出风头的林阳,未料同在翰林院会结交起来,这个年纪轻轻却沉稳不凡的状元郎让一众人欣羡之余却也生不出多少嫉恨之心——这般样貌好性子好的人似乎本就该得到如此荣耀。
醉仙楼中仍是座无虚席。
慕阳三人刚坐下,忽然听见隔壁有学子道:“你们可知前些日子那萧解元的事情?”
“什么,会试时缺考一科?”
“兄台,可见你的消息还是不够灵便,我说的是在那琼林宴上的事。”有人晃了晃扇子,笑得不怀好意,“萧腾这次可是斯文扫地,脸面全无。”
说着,便仿佛身临其境般将那日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尤其说到当今长公主殿下挑起萧腾下颌时,更是眉飞色舞。
齐郁听他说的不堪,刚想出声喝止,就见眼前一闪,刚刚还坐在他边上的林阳两步走到那张桌前,骨扇往桌上一敲,冷冷勾起一侧唇道:“不知兄台如何知道?”
“我当然是……”那人刚想辩驳,但见慕阳衣着华贵,眉头一挑间气势逼人,不觉气弱了几分,呐呐道:“我是听人说的……”
“只不过是道听途说,就敢在这大放厥词满口胡言蓄意污蔑他人清白么?”
“我哪有,这都是事……”
最后一个“实”字还未出口,就已噤声,只因为那柄坚硬锋锐的骨扇正抵在他的颈脖,虽然知道此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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