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眼神朦胧,非常困倦,一会儿看着床顶,一会儿看着朱氏,这一切来得那样美好,简直就像做梦:“二叔母……”她喃喃叫了一声,那双手便落在她脸上,犹如母亲的手,温暖安宁。
才不过一会儿,两人就沉沉陷入梦乡。
朱氏在一旁轻轻拍着她们,待她们入睡后,吩咐仆人熄灭烛火,好生伺候,这才带着人出去,临走前道:“叫阿玉过来。”
既然女儿不肯说,那么从阿玉身上下手,大概也能猜出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实果然如此,朱氏没有猜错。回房后,她又将自己的见解告诉给杜羲,一一分析,才剥离出沉沉迷雾,露出事实真相。
第二日,杜月芷醒来,外面太阳升的老高,她啊呀一声,只道请安迟了,连忙推醒还在睡着的杜月镜。杜月镜散着头发,迷迷糊糊坐起来,看见杜月芷忙着下床,她又倒了下去。杜月芷哭笑不得,只得自己先行梳洗。
琳琅早上从那边过来侧府伺候,没等杜月芷问,自己先将一天发生了什么说给杜月芷听,末了,道:“昨日薇姑娘突然派人送了几碟子糕点过来,说姑娘绣了一天东西,定是忙累,吃些好吃的糕点解乏。我们不敢不收,幸好她们真的只是送糕点来,送完就走了,只是这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杜月芷心里通透,看来杜月薇已经知道所有的事,特意上门耀武扬威。
刚洗完脸,兰蔓进来,笑道:“姑娘原来已经起了。二夫人刚从老太君那儿回来,说昨日你和二姑娘说话说迷了,在侧府歇下。老太君忙道,你姐妹二人难得有说这么多话的时候,早上不必去请安,好好在一处玩一会儿。”
既然醒了就不好再睡,两人梳洗过后,用过早餐,便往朱氏房里来了。朱氏正在窗台下看一本册子,杜怀樽也在。朱氏见她们来了,便笑着让她们坐。杜月镜还有些困意,呆呆坐着,手里端着一杯茶,与杜怀樽聊天醒神。
杜月芷看见朱氏只顾看着那本册子,疑道:“这是什么?”
杜怀樽笑道:“三妹妹,你也没见过吗?这是一本花名册,今年扩府建,工程大,进了不少人,老太君忙不过来,让母亲帮着将这些人编排一下。”
杜月芷听了,心中欢喜:“自从二叔母身体好了以后,老太君又开始让二叔母帮着管理杜府,今年开春以来,大事小事都要过去商议呢。”
“左不过就是一些杂事,我闲了这么久,也是该舒展舒展筋骨了。说起来,这还是你的功劳。”朱氏合上册子,招了招手,让杜月芷坐到身边来:“你救了二叔母的命,想让我怎么谢你?”
杜月芷哪里用朱氏谢她。她那双温暖的母亲的手,拂过她的额头,已经是最大的谢礼了。
朱氏又转而与杜月镜说话:“昨夜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杜月镜大惊:“母亲,我还什么都没说。”
朱氏语气柔婉:“你小孩子家家的心思,还能瞒过母亲去?要不怎么说你们小呢,遇到一点子事,就慌乱的不得了,自作主张,闯下祸来。”
杜月镜脸一红,坐到母亲身边挨着她:“母亲,那你想怎么办?”
杜怀樽道:“月镜,你现在想起母亲了,怎么昨夜还死鸭子嘴硬,什么都不说,我以为你打算瞒到地老天荒呢。”
“哥哥!”杜月镜嗔道。
朱氏摸了摸女儿的头,道:“樽儿,别欺负你妹妹。你妹妹是一根筋,哪里能想到那么多,别人闯祸只想着想办法解决,唯独你妹妹是想挖土把祸埋起来。”
“母亲!”杜月镜忍不住大羞。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杜怀樽笑了笑,又对杜月芷道:“早上大哥看你没过去,让我多照顾照顾你,他这几日忙,不在府里,你若是有事就告诉我,我帮你转达。”然后又补了一句:“不一定是转达,若是三妹妹不嫌弃,我也可以帮三妹妹直接解决。”
杜月芷笑着称谢。
对于杜月薇抓到自己的把柄,杜月芷是打算自己处理的,但是朱氏却怜她小,不该为这种事多费心思:“今年你又瘦了许多,该是心事太重的缘故。大房怎么样,自有我来帮你,你还得好好调理身子,莫要自己辜负了自己。”
杜月芷何尝不懂这个道理,用午饭时,她平素只吃一点饭,配一点汤,在朱氏面前,哪里敢吃这么少,朱氏为她夹菜,她心情好,全部吃了下去。只是回到房中,又全都吐了出来。
一连过去数日,杜月薇无事就在她面前晃悠,明说暗讽,杜月芷都忍了下来。杜月薇有了她的把柄在手,得意之色突破天际。
杜月镜她暂时不敢惹了,毕竟朱氏手腕了得,堪比常氏,常氏为日后着想,总不许她与杜月镜起过多矛盾。杜月薇志不在杜月镜,且杜月镜的事后来传到老太君耳朵里,老太君也斥责了杜月镜,并天天让杜月镜跟着自己抄写佛经,清心养性,杜月薇想为难也为难不到。
所以她就一心折磨起杜月芷来。
她让杜月芷陪着自己练刺绣,故意扎了杜月芷好几针,还故意撕烂了杜月芷刚绣好的帕子,让她在教刺绣的苏绣娘面前不得不撒谎。
这些小事数不胜数,杜月芷心中烦闷不已,日渐消瘦。
“姑娘这是怎么了,什么都吃不香,到底该如何是好?”
“到底说出几样能入口的菜,奴婢必定为您弄来。”
“我知道了,吃些爽滑的甜食……”
大家七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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