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分外担忧:“三妹妹,最近因为母亲的事,你累坏了吧,看你连一些子虚乌有的话都深信不疑了……”
杜月芷笑着拉下杜月镜的手:“二姐姐,这并不是子虚乌有。钟大夫确实说得很清楚,什么都告诉我们了。”见杜月镜仍然一副茫然的样子,杜月芷便将丽妃的故事告诉她,再提示道:“丽妃失宠后焚香拜佛,虔心求佛,在佛堂每日闻着香,身体日渐衰弱,久而久之便起了疑心,难免会从眼前的香上面下手。正是这点燃的香,与叔母遭遇的一模一样……叔母的病来得蹊跷,那几个月她头痛得厉害,我便制了和息香送给叔母安神养息,叔母在办事厅晕厥,此后身体就渐至虚弱,直到如今这个程度……”
杜月镜深皱眉头:“和息香是你送的没错,但若说是你害我母亲,我定然不信。”
杜月芷待朱氏,比杜月镜这个亲女儿还上心,不要说平日为朱氏出谋划策,安养身体,还会为了给朱氏治病而想法子请来宫里的御医,因为御医误诊愤而拔剑……如此种种,她是这个世上最不会伤害朱氏的人了。
“谢谢你,二姐姐。”杜月芷胸中涌过阵阵暖流,得到信任,是为数不多的美好:“这只不过是她们的一个小小计谋罢了,算不得什么。因为除了和息香,还有另一种香,她们那时只当燃尽了,所以并未毁尸灭迹,叫我找着了。”杜月芷叫来抱琴,抱琴手里拿着一只小纸包,边打开边道:
“到底是我们姑娘细心,当时谁也没想到香炉,姑娘眼睛好,硬是从香炉里翻出了快要烧没的香,拿回来收着,今日就派上用场了。”
雪白的纸张,并排放着指甲长短的香,褐红色,顶部熏黑,微微发潮。
杜月芷拿着一根银扦子挑着这几根香,杜月镜凑近了看,只见那香微微有些眼熟。
“这不是大房常用的暖熏香吗?用来熏屋子的,味道有些甜,大姐姐最喜欢。”
是了,杜月薇确实喜欢这种甜甜香香的东西。
杜月芷放下银扦子。
“如果它是普通的暖熏香,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这熏香里面,额外加了一味蛇芽草,蛇芽草在普通药店并不常见,因为它主要是用来抑制动物毒性,性冷凶猛,无色无味又过于刺激,单用不妨事,然而与香草在一处用,就成了毒。佛香,敬香里的香草,以及和息香里独一无二的麝草,都会与之合为毒香。叔母常日点着香,也难免毒性入侵,酿成今日大祸!”
袅袅轻烟,幽幽无影,淡淡香气飘散在每一个角落,叫人心情愉悦。
谁又能想到,正是这不起眼的东西,才是害人的东西。
杜月镜本就是直爽的人,听到这里,激动之余怒而拍桌,砰的一声吓了众人一跳:“大房的人真是卑鄙无耻!我母亲那时暂做了几天主母,她们就这么急不可耐,心狠手辣害人性命!不过她们看错了人,我们二房可不是任由她们的欺负的!”
说着立刻起身,杜月芷拦住她:“你干什么去?”
杜月镜脸涨得通红:“我去找她们理论!”
看着杜月镜激动的样子,杜月芷少不得耐着性子劝慰一番。大晚上的,杜月镜这么冒冒失失去了,又没人证,物证也不成样子,根本没人信她,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反而不好帮朱氏解毒了。
杜月镜总算冷静了些:“那我们就什么也不做?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吗?”
杜月芷摇摇头:“不会。”
于情于理,她再怎么样,也不会轻易让这件事过去。
如今当务之急,是将朱氏房里所有的香扔掉,每日着人看紧饮食,至于解药,杜月芷会慢慢的配,她不能铤而走险,朱氏的身体不能经受任何试验,她苦思了一夜,才想出一个算不上那么好,却一定有用的主意。
钟椹回宫复命后,菱妃娘娘再次召见杜月芷。
明着是菱妃娘娘的旨意,然而杜月芷却知道,定是九殿下私底下想见她。
九殿下此行匆忙,一直在打点各项事宜,朝内外看似平和,然而四子和六子之死,多少动摇了当下的局面,各种势力重新整合,太/子党和五皇子党之间暗波涌动,皇后与贵妃势均力敌,谁也不让谁。然而圣上毕竟宠爱丽贵妃,为拉拢另一宠妃常贵妃,皇后暗中操纵朝臣,劝说圣上赦免了常氏一族的罪。
常家死而复生,感激涕零,常岐山从此更加谨慎,常家基业不倒,又有杜府在背后支持,东山再起亦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而奉命彻查江南暗杀案,私盐案以及捐官案的人,均为九殿下。恐怕鳯盛皇后早已不耐烦,她权势滔天,实在没有必要把精力放在一个正直却无雄厚基底的皇子身上。九殿下出使西丹,杜月芷不敢十分肯定他究竟是自愿去的,还是被迫。假如皇后和太子想要谋害皇子的命,只消把他调的远远的,再来一招借刀杀人即可,又不是没做过……
想到这里,杜月芷对从未见过面的太子充满了厌恶之感。
手足相残这种事,在宫里,在杜府都不是罕见的事。
“好好的让你喝汤,怎么又皱起眉头了?汤不好喝吗?”一道温和的声音钻入耳朵。
杜月芷抬头,见九殿下坐在她对面,眼神灼热。
小脸一红,不知不觉,连那有些发咸的汤都能咽下去了。
满桌子的美味佳肴,香气四溢,宫中的御膳比外面的讲究了许多,菜肴精致可口,清蒸桂花鱼,水煮琵琶龙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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