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韬正下衙回来,见着她奇怪道:“你怎么有空过来衙门,找我有事?”
“大人,我想看看王癞案子的经过。”杜九言道。
付韬一愣,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你随我来。”两个人进了房间,付韬递给她一个卷宗,道:“王癞不认罪,所以我还没写判牍,准备明天再审后让他画押,卷宗就送上去批复。”
杜九言打开卷宗,从上到下细细地看,付韬在一边坐着喝茶,等她看完。
“大人。”杜九言放了卷宗,问道:“凶器是死者家中的菜刀?那么,如果现在案情属实,王癞也是临时起意杀人?”
付韬点了点头,“虽无差别,但你的说法是对的。”
“王癞的动机,是因为当天在街上对方踩了他一脚,两人发生了几句口角,王癞负气上门偷盗,但见死者睡着,又折去厨房取了菜刀,将死者砍死,并连砍了十二刀?”
付韬依旧点头。
“这个案子是西南辩讼啊,刑事案,那这位区恒就是甲子组的讼师?”杜九言问道。
区恒,是死者家属请的讼师,此案也由他辩讼,证据列的很清楚,逻辑也很清晰,能看得出来,是个有经验的刑事案件讼师。
“九言。”付韬问道:“你认为这案子,有问题?”
“不是。”杜九言笑呵呵地道:“是觉得死者家很有钱,一件证据确凿的杀人案,他们居然还请讼师,这不多此一举吗。”
官府有捕快,王癞也并没有为自己请讼师辩护,在证据很明确的情况下,死者家属完全不用请讼师。
付韬松了口气,他还真怕杜九言说这个案子有问题,这小子对讼案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敏锐,“有的人喜欢这么做,花点钱所有的事讼师就能代劳,他们乐的轻松。”
“你说的对,缪家确实很有钱,以前是这西南一代的首富,不过到他父亲手里,家产就只剩下一半,等到缪鹏兄弟二人手中,更是没有从前的十之一二。”
“但瘦死骆驼比马大,想必家资应该还是比普通百姓好很多。”
书吏送茶来,杜九言接过道谢,将桂香的事说了一遍,“大人,这事怎么办?”
“这事,要是在公堂上,本官有几十句可以回答你,可私下里……”付韬喝了口茶,叹气道:“还真是不好办。杜绝了一时,杜绝不了一世,他们要真想对桂香不利,本官也不敢承诺,一定能护他周全。”
付韬说法和杜九言想的一样,所以她并不惊讶。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桂香的事?”付韬好奇杜九言来的目的。
杜九言放了茶盅打了哈欠,“实不相瞒,最近几日我很闲,三尺堂的几位都已经有经验了,那些小案件他们办就好了,我呢……就变成吃闲饭的了。”
“你也有今天。”付韬失笑,摇了摇头,道:“看来,你还是对刑事更有兴趣点,是觉得有挑战?”
刑事案件才是她真正的老本行啊,杜九言摇头,道:“是因为刑事案件,讼费高!”
付韬自然不信,指着杜九言哈哈大笑,“你小子,去、去、去,本官要做事了。”
“那就不打扰大人了,我这去了!”杜九言出衙门,跛子正好出去办事,两人碰上,她问道:“干什么去,有没有我帮忙的?”
跛子斜眼打量着她,“看来你真的很闲,既如此,不如回去睡觉休息。”
“家中不安宁。”杜九言叹气。
跛子眼里都是笑意。
因为杜九言在家歇着,小萝卜也不说话,就围着她唉声叹气,一脸愁容。
有的人在外面风光无限,在家却连连吃瘪,你要真生气吧,小萝卜有很有很分寸,不该说的话不能做的事,他从不越线,可你要不生气,那小子又真的很欠揍。
“那就和我去缪家吧。”跛子道:“他们昨日来,说要将死者下葬,大人原令他们停灵七日,现在既然案子已经差不多了,就让他们将人下葬了。”
杜九言点头,“行,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走一遭。”
跛子失笑。
缪府离路府不远,据说站在缪付后院的阁楼上,也能看到那棵枝叶茂盛的榆树。
跛子敲门,是一位年纪很大的老婆子开的门,估计有六七十岁,后背岣嵝着老迈昏聩。
“我是衙门的,来找缪二爷。”跛子拱手,婆子哦了一声,用嘶哑的声音,回道:“进来吧。”
杜九言随着跛子一起进门。缪家看上去有些残破,但从残破衰败中,依旧能看出来曾经的辉煌。
“二老爷在正院。”婆子走在前面道。
一路进去,门上挂着白幡,路过的两个年老的婆子,也是披麻戴孝神色凝重,到了正院,就见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迎了出来,男子身材消瘦,双眸凹陷,面容悲戚憔悴。
“跛爷!”男子上前来行礼。
跛子微微颔首,道:“大人让我来传话,你兄长的棺木可以下葬了,你自己择日办吧。”
“是,此事多谢大人,多谢三爷和跛爷了。”缪鹰拱手行礼,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我兄长死的冤,还请跛爷能在大人面前多多提醒几句,让大人早些将案卷送上去过审,如此,凶手也能早日正法,我兄长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我能做的,我自然会做!你也节哀顺变。”跛子说完,看着杜九言。
杜九言耸肩。
“这位是……”缪鹰注意到杜九言,随即认了出来,“你就是杜九言?”
杜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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