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无奈正埋头公务,对这件震惊地府的大事毫无知觉,桌上的电话突然催命似的响了起来,她随手接起,“您好,地府-判官室。”
“辛判!那老鬼回来了!”阎君的声音满满是对命运不公的控诉。
“不会吧。”辛无奈不信,她前几天去地上办事的时候,看李禤和叶繁相处挺好的,李禤也乐不思蜀,完全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真的!”阎君的声音不知道是要哭还是要哭,“他就在我家,占了我的浴缸还有香薰,在泡澡呢!辛判,你快来救我!”
“……就算他回来了,也不会把你怎么样,我现在正忙着,一会儿过去看看。”辛无奈“啧”了声,不顾阎君的哀嚎,直接挂了电话。
1分钟后,阎君惨白着一张俊脸出现在辛无奈面前,他双手拍在辛无奈的办公桌上,俯身盯着辛无奈,镜片反着耀眼的光,牙齿却在打战,“辛判,肯定是谁把他带进来的,我在地府门口设了迷障,没人带他,他是进不来的!”
辛无奈脸色一沉,“你怎么能在地府门口设迷障,其他鬼进不来怎么办?”
阎君气势一弱,竭力辩解,“……只针对那李禤的,不会影响其他鬼众。”
“啧”,辛无奈虽然不耐烦,但面前毕竟是她的顶头上司,也不好再责问,只得收了正在查阅的公文,皱眉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知道,你查查,应该没多久。”阎君立即站直身体,理了理他有一丝凌乱的发型,恢复了他一贯的超级j-i,ng英的高富拽气质。
正好白无常敲门进来交工作报告,辛无奈顺口问,“小白,你知道谁把李禤带回来的吗?”
“知道。”白无常说。
阎君眼中腾起一丝怒火,沉声问,“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把他带进来的!”
“我。”白无常平静地迎上阎君喷火的目光。
“……”辛无奈无声叹了口气。
“……哈?你!”阎君正要爆发,被辛无奈一把拦住,“小白做的也没错,把李禤拦在地府外并不解决根本性问题,要把他送走,先要弄明白他回来的原因。我去问问。小白,你把报告留下,出去吧。”
白无常平静地走出主判室。
阎君气得一口气上不来,捂着胸口,愤怒地说,“辛判,你看你这个部下,仗着他比我在地府时间久,从来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要别人尊重你,你能先别这么作天作地的吗?”辛无奈一时没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阎君委屈地瞪着辛无奈。
辛无奈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我陪你去看看。”
地府的街道,比往日喧嚣多了。尤其阎君那栋抢眼的西班牙风格别墅外,熙熙攘攘挤了不少年轻鬼众,都蹲守在一旁,各显神通地往里头张望。看到辛无奈和阎君走过来,才散开一些。
辛无奈一进餐厅,也发现今儿的李禤,比平常闹腾地更厉害一些。
李禤大概刚泡完澡,长发s-hi漉漉还在滴着水,他随意地穿着件阎君贵重的浴袍,正目光涣散地趴在餐桌上发呆。而餐厅里除了餐桌和他坐着的那张法式座椅外,其他椅子和华丽丽的装饰品,全都浮在半空。
正此时,厨房传来一声尖叫,火焰呼地烧起来。
穿着女仆装的兔妖被熏成了小花脸,她可怜巴巴地逃出来,“老鬼大人,奴婢实在不会做红烧排骨,您点个别的,牛排?鹅肝?还有新鲜的小羊排……”
兔妖说话间,火焰已经从厨房蔓延出来,眼看要烧着餐厅,辛无奈抬手,强行把火扑灭,但火虽然扑灭了,餐厅里依旧是浓烟滚滚。
李禤没j-i,ng打采地从餐桌上抬起头,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他心情很不好地说,“我要吃红烧排骨!”说完,浮在半空那些珍贵的古董饰品们,“噗通”全掉在地上,哗啦啦、痛快快地摔得粉碎。
“……啊……”阎君眼睛都直了,一句话说不出,嗓子里只能发出一个“啊”字音,他腿一软,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这回,就连辛无奈,也觉得李禤有点过了。
辛无奈挥手让其他人出去,甚至阎君,也被兔妖给抬了出去。辛无奈扶起一张椅子,在李禤身旁坐下,缓和了语气问:“你突然回来,告诉叶繁了吗?”
听到“叶繁”这俩字,李禤又重新趴回桌上,把个后脑勺对着辛无奈,不说话。
辛无奈这么和李禤说着话,忽然想起早年曾有一个女鬼向她哭诉往事,说是和老公吵了架,回到娘家,发现父母也不理解她,于是想不开,投水自尽了。虽然知道李禤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死得透透的了,但作为“娘家人”,辛无奈觉得她一定要站在李禤这边,至少让李禤感受到她的支持和理解。
“你这样一言不发离开,叶繁不知道你的去向,会很担心你。”辛无奈语气更加缓和:“你们吵架了?”
李禤趴着摇了摇头,这动作有点艰难,在辛无奈眼里,一时无法确定他是摇头还是点头。不过,好歹是有点反应了。辛无奈又问:“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我不喜欢人类。”
“……也不喜欢叶繁?”辛无奈脸色一变,有点紧张,“为什么?”
“不能‘嘎嘣’捏碎他们的脑袋。”李禤看着他的手,闷闷不乐地说。
“当然不能随便捏碎别人的脑袋,就算在地府,我这里的鬼众也是有数的,你也不能随便捏碎他们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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