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果子都是两个丫头摘的,她负责挑果树。
枇杷园里果树颇多,但并非每棵树上的果子都是熟透了的,楚明昭一路仰头左右打量,挑拣之间便入了林峦深处。
等到又选好了两棵,她回身喊两个丫头过来,然而连唤几声都无人回应。
她以为是两个丫头摘着果子没注意她喊人,当下记好了地方,正欲折返去寻人,然而没走几步就瞧见树丛后转出一个人来。
是范循。
楚明昭先是惊异,跟着便镇定下来。
她有防身的家伙,怕什么。
范循缓缓步至她身前,凝注着她道:“昭昭都不问问我为何会在这里么?”
楚明昭觉得他大概是又发病了,叹口气道:“这个需要问么?围猎结束了吧?那我也该回了。”说着便要绕过他离开。
“不是,”范循盯着她的眼睛,伸臂挡住她的去路,“我受伤了。”
楚明昭点头道:“原是这样,那姐夫快去找太医瞧瞧……”
楚明昭一句话未说完,就听范循不豫道:“昭昭还跟从前一样叫我表哥不好么?昭昭好狠的心,我说我负伤了,你竟也不关怀几句。”
楚明昭浑身一抖,哭笑不得,有病得治啊姐夫!
她见他又逼近一步,连退了两步,沉容道:“姐夫自重,仔细惹人误会。”说话间便悄悄摸向了自己腰间的葫芦顺袋。
然而范循好似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兀自道:“我亲迎那日,你没有来,是因为心里难受么?我也是,心里堵得慌,那晚整宿都难以成眠。”
楚明昭一面解袋子一面想,这厮好像已经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了。
范循忽而长叹一声,深深凝着她,声音低沉:“嫁给裴玑也不怪你,表哥不会不要你——你没把表哥的那个秘密告诉裴玑吧?”
楚明昭解顺袋的手一顿,什么秘密?
范循见她愣住,低笑着抬手就要来摸她的脸:“昭昭呆怔怔的模样也这么美。”
楚明昭一偏头躲开他的手,与此同时倒是真的想起了一桩陈年往事。
楚明昭嘴角抽了抽,他说的不会是那件事吧?她有毛病才会把那种事告诉自己夫君!那种长针眼的事她早想忘了。
楚明昭正犹豫着要不要祭出辣椒水脱身,范循却突然转头往身后看去。
楚明昭的视线被范循挡着,见状侧头往他身后一看,不禁惊喜道:“夫君?”
裴玑应了一声,旋即面色阴冷地睨了范循一眼,阔步上前要拉过楚明昭。但尚未及伸手,范循就突然抽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猛地朝他攻去。
裴玑早有防备,闪身一避,就和他缠斗在一起。
楚明昭看着发急,范循招招很辣,显见是来想取裴玑的命。她心焦之间想起自己也有一把匕首,当下掏出来扔给了裴玑。
她奔往果园外寻求外援时,正碰上范希筠。范希筠听说她三哥和襄世子厮打起来了,当下便让楚明昭给她带路。楚明昭觉着她一个小姑娘去了也是无济于事,但范希筠说要调来羽林卫跟锦衣卫来太耗时,其余人又四散各处,怕远水解不了近渴,不如让她去试一试。
楚明昭无法,只好带了她折回去。
两人奔回去时,范循身上已经挂了彩,裴玑面色沉凝。
范希筠见二人打得难分难解,又是诧异又是焦急,朝着范循喊道:“三哥快停手!有话好说!”她看范循不做理会,低头想了想,又道,“三哥就不怕祖父知道三哥如此无状么?”
范循目光一敛。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回身撤步,当真住了手。
裴玑看了看手里沾血的白刃,倏然笑了一声:“姐夫好算计,好身手。”
范循也笑了一声:“承让,世子这身手也是出人意表。”
楚明昭觉得两人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她此刻也顾不上细想,当下上前拉住裴玑,问他是否受伤。
范循眼见着楚明昭跑到裴玑跟前问长问短,面色瞬冷。明明负伤的人是他,她却看都不看他一眼。
范希筠朝裴玑那边望了须臾,回头见范循仍旧盯着裴玑与楚明昭,只好温声劝他快回去治伤。
范循袖中双手笼攥,立了片晌,悻悻而去。
裴玑见楚明昭舒了口气,又想起方才的情形,搂住她便亲了一口:“我看昭昭却才都要急哭了,是不是特别担忧我?”
“是啊,夫君若有个三长两短,后日谁请我客,”楚明昭眼瞧着他要抽身走人,一把拉住他,笑盈盈道,“我说笑的,我方才满心焦急,唯恐他伤了夫君。”
裴玑勉强回头,挑眉道:“何以为证?”
楚明昭抬手朝着不远处横躺的篮子和散落一地的枇杷一指:“夫君看见没?我急得连果子都扔了。”
裴玑按了按额头,须臾叹道:“好吧,的确物证充足。”起码他比一篮枇杷重要。
日晡时分,楚圭先行起驾回銮。
何随领着府上从人来接时,听说了世子这一整天的事迹,笑了一回,末了忍不住道:“世子您去了吏部可就要跟范驸马和魏大人共事了,您可要保重啊!”说着又笑起来。
裴玑斜他一眼:“我自有法子应对。”又道,“有话与我说?”
何随心道您也快成精了。心上这样想,面色却是一整,低声道:“沈长史说有要事与您相商……”
何随一语未了,就听背后忽有人道:“襄世子请留步。”
裴玑止步回头,就见魏文伦于熙来攘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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