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点黑点,消失不见。
她收回目光,也许他们之间彼此永无交汇才是最好的。
随风飘了很久,风衷忽然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好,坐在云上竟有些茫然。
她很清楚这里存在的是她的元神,身躯必然还在人间沉睡,而人间显然是去不了的。
为何要苏醒呢?徒然多了一份牵挂,宁愿还是那意识未归的形态,一直在混沌中沉睡。
天边忽然透出光亮,半遮半掩地藏在云里。风衷被吸引了注意,乘云过去,刚接近那光就扑了过来,裹着她往光源中心拽去。
风衷大惊,立即凝神施法,许是元神刚醒的缘故,竟然挣脱不得。急速飞去的途中发现那裹着自己的光亮里流转着五色,环环相生,如同五行轮转,她似乎见过,停了挣扎。
终于沉入光源里,面前浮着厚厚的云。风衷伸手拨开,看到了奇异的景象:有风吹了过来,云在四周流转,形成了个圆口,口外是日光暖融的黄昏,与这里仿佛是两个世界。
有道人影远远地从圆口外走来,黑衣黑发,姿容夺目。
风衷怔怔地看着,恍若隔世:“曦光……”
那人已经到了跟前,笑出了声:“母亲,是我,我是既明啊。”
风衷一怔,这才发现面前的人只是与曦光容貌相似,身形尚在少年,只是方才离得远才没看出来。
“既明,你竟这么大了。”
“是啊,母亲睡了好久了。”
风衷倏然回神,蹙起眉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既明走过来扶住她胳膊:“母亲放心,我可没沉睡,我是来接母亲去人间的。”
风衷惊愕看着他:“这里能去人间?”
“自然,只是要消耗父亲不少神力,万年能有个机会就不错了。”
风衷随他迈出脚步,心里愈发讶异:“曦光是如何做到的?”
既明笑道:“父亲已经练成了九重身,已是独掌一界的帝君了,就是他于混沌之中劈出这一界来安置所有永久沉睡的神明,自然能做到。”
风衷怔忪,许久才说出话来:“原来执掌此界的就是曦光。”
一脚踏出了洞口,流云闭合,身后景象消弭,风衷站在黄昏的人间上空,感受到了吹来的风,带着海的咸味。
既明笑道:“母亲可以元神归体了。”说着轻轻推了推她。
元神轻如鸿毛,风衷不受控制地往下方飞去,过了东海,落往极东的高山,扶桑树在黄昏下收敛着日光。
耳边依稀听到了龙啸,她转头时眼角余光扫到两条青龙牵引的车驾,车上飘来低沉的声音:“快些。”
“东君莫急,小东君早就赶前一步去接种神了。”
“什么,已经去了?”
“去了啊,你施法开启那界门时他就去了。”
“嚯,臭小子……”
风衷没有听完就坠入了黑暗。
扶桑树下施法亮着的阵法尚未灭去,龙大龙二牵引着车驾又飞了回来,既明笑嘻嘻地迎去车驾边:“父亲动用了不少神力,应当好好休息,我就自作主张去接了母亲的元神回来,不然肯定是要让您亲自去见母亲第一面的嘛。”
“嗤,少耍嘴皮子。”曦光笑斥一句。
面前的地面忽而开始震颤,地面有了裂纹,地下缓缓升出了沉睡的身影,周围倏然安静下来。
既明带着笑朝龙大龙二使眼色,二龙会意,飞上树顶接了太阳就随他一同往西而去。
晚风拂过脸颊,微微的麻痒,有了鲜活的实感。
风衷睁开了双眼,余晖从天边划过去,有人坐在她身边,背倚着扶桑树干,垂眼低眉凝视着她的脸,黑衣乌发,眉眼如旧,一手搭在膝头,挟了满身的慵懒。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唯有目光对视,似梦似真,不敢轻易打搅。
直到他将另一手伸了过来:“小种子,来。”
风衷坐起身,立即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他的手在她后脑勺上重重按了按,语气轻轻发颤:“下次还这样吗?”
风衷“嘶”了一声,搂住他腰不说话。
曦光叹了口气,手移去她腰后紧紧扣住:“回来就好。”
“嗯。”风衷在他肩窝里蹭了蹭,有暖日的温度,不知多久没感觉到过了。
她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就这么静静地相拥而坐便觉分外满足。
“曦光?”
“嗯?”
“没事,我只是想叫你。”
曦光收紧了手臂,盯着她的眉眼看了又看,方才彻底心安。
天边余晖将尽,曦光终于舍得松了松拥着她的手臂,一手拂开了扶桑树旁的结界,露出了一棵枝叶茂盛的龙桑树。
风衷坐直身子,伸出手去,龙桑树化回龙桑杖回到了她的手中,忽然叫她生出了沧海桑田之感:“没想到都长成苍天大树了。”
曦光冷哼:“再等等我也可以长成树了,可能是石头,像涂山氏望大禹那样的望夫石。”
“……”风衷抿了抿唇,往他身边靠了靠:“你望了多少年?”
曦光侧头望入她眼中,声音低了下去:“你想知道?就连多少天我都记得。”
风衷说不出话来,胸口酸酸的,又泛出一丝甜。
曦光带着她起身:“走,带你去看看这人间。”
东海就在前方,海水里时不时跃出大鱼,带出的水在淡去的余晖里连成了一串金珠,又落回海里。
远处仙雾弥漫,散去时显露了蓬莱仙岛,隐隐约约一片羽族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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