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李文彬临时铺的枯草床还在那里,却已经空空如也,不见李文彬踪影。
好整以暇站在那里,等待他的,是另一个叶骁郎绝对不想见到的身影。
「想不到,是不是?」古博英含着笑意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叶骁郎震惊地瞪视他,半晌,才以不透露任何情绪的语调开口,「你怎么找到这的?」
令人费解。
恶煞帮怎么会让逍遥堂的人在自己的老巢乱晃?
古博英玩味地笑笑,「反正,我找到了,不是吗?」
「文彬呢?」
「他已经被请回船上了。」古博英回答。
移动脚步,慢慢逼近他的猎物。
气势逼人。
和其他人不同,叶骁郎并没有被他震慑住,站得笔直地看着古博英走到自己面前,昂起头,毫不躲避古博英锋利的,像在思索如何下手撕碎猎物的可怕目光。
视线,在半空中电光火石般相撞。
「为了李文彬,你竟然不惜冒险到恶煞帮帮主那偷药。」古博英低头,两人的脸贴得更近。轻轻地说,「那么,为了李文彬,你也会乖乖跟我回船,对不对?叶骁郎将军。」
隔着青铜面具,低沉的声音带着妖魔般的寒意,像来自十八层地狱。
叶骁郎身体阵阵发凉。
他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再次踏足大船的甲板,不得不接受脚下传递来的,绝对令人不适的摇晃感,叶骁郎唯一保持仅有尊严的方法,就是努力忍耐着晕眩,挺直脊梁。
海风无遮无拦地吹来,像鞭子抽打在身上。
逍遥堂堂众从四面八方刺向自己的目光,戒备、畏惧中,带着期待他受到足够惩治的幸灾乐祸。
怨不得他们。
不久前,叶骁郎才让他们十几个兄弟血溅甲板,负伤倒地。
这一次,没人再敢对这个随时可能给予致命反击的奴隶掉以轻心。
「开船!」
古博英带着叶骁郎一上船,立即命令手下扬帆起航。
茫茫大海,才是困住叶骁郎最好的囚笼。
感觉到船身震动,徐徐离开码头,古博英清楚看见叶骁郎眼中迅速掠过的一丝愤怒与绝望。
不甘的困兽般的表情,让古博英的下腹骤然发热。
像过去一样,完全不打招呼,如同对待所有物一样,大模大样当众把叶骁郎拽过来,扛在肩上,踏上木梯。
回到布置舒适的大舱房,把叶骁郎摔在床上,俐落地踢开房门,在叶骁郎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逃走之前,强壮的身躯移上去,压住。
「知道逍遥堂是怎么惩罚逃奴的吗?」两指用力拧住曲线刚毅的下巴,往上挑,似笑非笑的问。
叶骁郎用沉默对抗。
黑白分明的眸子,彷佛两团被冻住却仍在不甘燃烧的火焰。
古博英欣赏着他的倔态,把唇贴上圆润的耳垂,像情人一样温柔的低语,「好心提醒你,李文彬的伤还没有敷药。」
这温柔带着说不出的森冷,能渗入人的毛孔,令人心惊胆颤。
叶骁郎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和古博英直直对撞,顽抗的眼神,终于不得不收敛地缓缓垂下。
「是我领着文彬逃的,你的手下也是我打伤的,不要难为文彬。」叶骁郎一字一顿,「要罚,你罚我。」
「你认罚?」
男人唇边,扬起微妙的胜利弧线,让叶骁郎倍感呕气。
「我认。」叶骁郎粗声说。
「不管怎样的惩罚,都心甘情愿?」
虽然知道被抓回来就会受到折辱,但这种猫玩耗子,一句接着一句讥讽逗弄的做法还是令叶骁郎怒气上冲,霍然一句项回去,「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早就说过,要打要杀要剐随你。本将军没功夫和你兜圈子斗嘴皮。古博英,你藏着什么损招,尽管使出来好了!」
古博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这可是你说的。」
走到柜边,取出一捆麻绳。
「把手伸出来。」
自己身受重伤的兄弟在他手上,叶骁郎还有什么办法,横下心,伸出双手。
古博英把他两只手腕用麻绳紧紧绑住,不希望他中途挣脱,还仔细检查了一番。
手探入叶骁郎怀中,把叶骁郎偷到的药、纱布、人参等掏出来,看也不看一眼就扔到地面。
嗤……
撕开前襟,打量结实胸膛和平坦小腹上新增的伤痕。
幸好,没有想象中的重伤。
古博英取出准备好的上好金创药,帮他逐个伤口涂抹。
「你干什么?」叶骁郎完全被他搞糊涂了。
「帮你疗伤。」
「为什么……」这么好心?
「这样你的身体才能更受得起折腾。」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口气。
叶骁郎刚刚才略为放松的身体,立即比刚才绷得更紧。
这家伙有备而来!
他一定准备了会令自己痛不欲生的惩罚!
不安感越来越严重。
古博英慢条斯理地涂好金创药,把药盒放到一旁,高大身躯移靠过来,叶骁郎情不自禁微微往后一缩,警惕性极高的问,「姓古的,你又想干什么?」
「惩罚。」古博英举起手,取下青铜面具。
最无法抵抗的俊美容颜,如烈日一般灼伤叶骁郎的神志,骤然一阵晕眩。
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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