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又想起下午林菀站在那白着脸像树叶一样颤抖的模样,忽然有点担心,他知道她是那种骨子里有股韧劲儿绝不会轻易放弃的人,可他还是不放心,他还记得那一次,就是因为他一时大意,她弄得骨折又高烧狼狈得不成人样儿,后来每每回想起,都会后怕,而且还有点儿心疼。
于是他一把推开把怀里的小姑娘,跟大家说了声有事先走就火烧火燎的撤了,留着一行人在那大眼瞪小眼,那小姑娘撞到茶几又疼又难过眼泪都流出来了。
陈劲像是忘了自己是刚喝过酒的,一路飞车连闯几个红灯,急匆匆的往回赶。路上不停地回忆下午的情形,他也觉得那句话说重了,多年来他在外面好勇斗狠,习惯了说狠话做狠事,习惯了把人一锤子打死,不留一丝余地。可林菀又不是他的敌人,虽然闹起来气死个人,但他一个大男人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
到家时已经十二点多了,进门后连鞋都没换,客厅没人,卧室没人,书房也没有,他眼皮猛的一跳,压下强烈的不安,一脸凝重的走向卫生间,里面悄无声息,他深吸一口气,拉开门,先是一怔,随后像被人耍了一样恼羞成怒。
陈劲转回身打开卧室里的衣柜,一排衣服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缝隙,一扭头恰好看到梳妆台大镜子上那一道长长的裂痕,顿时心里一凛,等他看到地上躺着的那条*****项链,已经是怒火中烧。他送出去的东西,就受到这样的待遇?这女人真是不要命了。他恶狠狠的朝着那条可怜的链子跺了几脚,*****与地板相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无比刺耳,他拿出电话拨过去,居然关机,这女人……
他怒气冲冲的留言:“林菀,你他妈赶紧滚回来,给你三十分钟,咱们的事儿还没完,你要是敢逃,我立刻让警车去把老王头带走,我说到做到,别挑战我的底线。”说完啪的把手机摔到墙上,电池都跳出来了。
陈劲摔完电话后在卧室里来回踱步,像只困兽一样躁动,酒劲儿上来了脑袋胀得跟发酵的馒头似的,他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林菀都关机了还怎么可能三十分钟滚回来呢,他看了看被分尸的电话,觉得自己即将变成一个欲焚烧一切的大火球。
再说林菀这边,陈劲出门不久她就爬起来了,摸摸脸上居然也没有多少泪水。刚开始真是非常伤自尊,后来就变成了纯粹的感情宣泄,为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混乱生活,也为越来越不像自己的自己。可是事已至此,日子还要继续过,就算这个人生再支离破碎,也不能轻易放弃它。
这么想着她就擦擦脸回到卧室,想想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有几本带过来的书,还有几件自己的衣服,一个袋子就够装了。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那条她只带过一会儿的项链,站在梳妆台前忽然就想起那个羞耻的夜晚,镜子里仿佛也浮现出那*****的一幕,她呆呆的伸出手,仿佛触摸到了那个衣衫半裸表情放荡的女人,然后看着她和自己的影像一点点重合。
不,林菀惊叫出声,从幻觉中抽离出来,再看镜子里一脸凄惶的女人,她再次悲哀的意识到自己真的回不去了。想到这里她悲愤不已,拿起那条项链砸向镜子,听到一阵清脆的声响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凌晨一点半,林菀刚要入睡,就听到一阵午夜凶铃,不是电话而是门铃,她走过去一看,原来是面无表情的司机老李。
开了门,老李一脸诚恳的说:“陈先生让我来接您回去。”
林菀打了个哈欠,问:“如果我不回去呢?”
“那我就去幸福小区……”
林菀听到那四个字顿时清醒,王潇的家就在那个小区,难道?她有些激动的问:“去那做什么?”
“给他们提个醒儿,明天一早准备好招待公安局检察院的人。”老李背书一样说完,看了看脸色刷的变白的女人,心说,陈先生这一招真够阴的,但是,也真管用。
“我这就回去,你稍等我一下。”林菀像被针扎破的气球一样蔫下来,有气无力的说。
十分钟后,一脸倦容的林菀跟着老李上了车,她无力的闭上眼睛,仿佛听到了命运齿轮转动的声音,自己刚刚的逃亡就是个笑话,那个操纵她命运的男人此刻正在家里嘲笑她吧?她降下车窗,感受着迎面扑来的夜风,顿时心生羡慕,风是那样的无拘无束,天地之间任由它们行走,什么时候她才可以像风一样自由?
一进公寓大门,就见那个人穿着黑色睡袍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目光如炬的盯着门口的方向,就好像是朝堂之上等着万人俯首的帝王。林菀立即脱线的想自己是不是该下跪,三呼万岁,然后泫然欲泣的说,求皇上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这么一想她就不自觉的笑出声,也顾不上会不会刺激到那个人,她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于是大大方方的换鞋,不经意的问了句:“你在等我?”
陈劲前前后后等了近一个小时,终于看到这个杀千刀的女人出现,居然还没心没肺的笑,他都怀疑她是不是傻了。听到她的问话却是一愣,等她?她有什么资格让他等?可是,他眼皮直打架的坐在这图什么呢,而且看到她囫囵个儿的站在眼前,自己的确是松了一口气。
他略一停顿,哼了一声,“是啊,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林菀不甘示弱的反击:“像您这样的都活着呢,我自然也不敢早死。”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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