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也发现郡王爷很不高兴,心里忐忑,硬着头皮低声道:“是表小姐一直在哭,怎么劝都劝不住,能否请将军过去看看?”
叶昭翻身坐起,着袜穿鞋:“是我疏忽了,她原本就胆小怕雷。”
夏玉瑾带着发泄不得的yù_wàng,呆呆地问:“你要过去?”
叶昭为难道:“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胆子柔弱,害怕打雷下雨。更在漠北屠城的时候,失去父母,心里也留了些阴影,容易害怕,如今到新地方,怕是不习惯。”
夏玉瑾听后,觉得这般如花似玉、娇弱可爱的美人儿自幼失去双亲,实在可怜,他是个大男人,总要体谅一二,反正自家媳妇跑不了,想什么时候想办事不能办?所以不应为这点小事计较。于是他深呼吸,努力压制yù_wàng,大度挥挥手道:“快去快回。”
叶昭:“嗯。”
夏玉瑾抱着被子,继续养精畜锐,等待着。
这一等,他就没等到媳妇回来。
叶昭派人传话:“表小姐认生害怕,哭泣不停,她先陪表小姐睡下了。”
夏玉瑾呆呆地在床边又坐了许久,最终灌下一壶凉水,郁闷地在床上趴出个大字型,独自睡了。
梧桐院内,柳惜音刚刚拭去泪痕,破涕为笑,红通通的眼眶和鼻头,看上去和雨打梨花般娇羞动人,她穿着白色中衣,轻轻挽起袖子,玉手轻抬,散下满头青丝,然后吹熄琉璃盏内灯火,每个动作都是入骨的柔媚。她慢步爬上床,轻轻靠向叶昭,喃喃道:“阿昭,我好怕,闭上眼就做噩梦,梦里爸爸妈妈都死了,你把我丢下,自顾自去了,任凭我在后面怎么呐喊,哭泣,你都不回头,不留下。”
漠北惨剧,是叶昭心里最柔软之处,多年以来,对这个小时候跟她一块儿长大的表妹除了怜惜还是怜惜,从没半分不耐,于是拍拍她的背道:“我从不会丢下你的。”
“是啊,你从不会丢下我,虽然欺负我最多的人是你,但最照顾我的人也是你,你捉弄我,有好东西也让着我。”柳惜音看着漆黑的天花板,轻轻说,“我打碎了青花瓷,你替我顶罪,我对叔叔撒谎,你替我圆谎。最后,不管我做了什么坏事,你都会原谅我。”
可是,还有呢?
叶昭困极,早已入睡。
柳惜音侧身,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温柔的眼里再次流下两滴清泪,最终闪过一抹厉色。
叶昭,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
所有欠我的东西,我统统要取回来。
52
52、色胆包天 ...
连绵不绝的雨,下了七八天,尚未有停歇的迹象,今年收成怕是不会好,国库空虚,大户人家争相屯粮,西南收编新军,川南雪灾,处处都是耗钱粮的地方,于是米菜价钱悄悄往上涨,白米从二十文涨到四十文一斗,就连平头百姓吃的杂粮粗面也涨了五文钱。
皇上要做明君,带着皇后一起勒裤腰带,皇亲贵族和朝廷官员们上行下效,虽然吃不得苦,也不敢奢侈得太出格,原本十两银子吃一顿饭的改成八两,要纳两个小妾的只纳了一个,家里养的二十个戏子裁掉五个,媳妇新打的金簪少添两颗宝石,朝服的惹眼处打块小补丁,表示和皇上同甘共苦的精神。
南平郡王府风波不兴。
论满朝文武百官的吃苦本事,宣武侯叶昭是个中翘楚,她行军多年,多次被围困,睡得了雪地,吃得惯猪食,除买武器不惜一掷千金外,几乎找不出任何与奢侈挂钩的爱好。夏玉瑾虽是享乐惯的,却天生聪明,对正经事外的玩意都学得玲珑透彻,除了玩得一手听骰绝技,斗鸡玩蟋蟀也是赢多输少的个中好手,又擅长古玩鉴定,精通市井骗术,不太讲究风雅情调,所以甚少有人能在他身上讨太多便宜,只要没遇上什么特别标致的新粉头出来献艺,也就是隔三差五请猪朋狗友们在外面喝喝酒,看看戏,用他的身份来比其他败家子,花费实在不算大。
所以他觉得最近酒菜价格长得有点不像话了。
杏花楼的酒酿烧鸡比平时整整贵了三十三文,青菜贵了十二文,上等美酒贵了五十文,虽然他不缺这两个小钱,每次吃高兴了,打赏的都比酒菜钱多,但不代表喜欢被人坑,再加上这几天惜音表妹夜晚怕黑,柔弱胆小,叶昭都耐心陪着,闹得他独守空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达成扑倒心愿,浑身直冒邪火,又舍不得把好不容易养出的龙马精神丢别人身上浪费。思前想后,悲从心来,当场就把老板给揪过来,拍桌子找借口发泄,:“你小子胆子肥了,天天坑外地人还不够,连爷都敢坑?”
“小人坑谁也不敢坑巡城御史大人啊,”杏花楼的何老板抖着身肥肉,脸上挂着肥膘,愁眉苦脸,“听说是路淹了,外面的粮食运不进来,大家都说会有大水灾,争相购粮,价钱才疯涨的,本钱高了,小人生意难做,只能抬价,请郡王爷大度,不要为难了,要不我让新来的月芽姑娘专门给你唱个小曲儿解闷?”
夏玉瑾看一眼窗外阴沉沉的天气,心里更添烦躁,对听腻了的月芽姑娘柳芽姑娘统统没兴趣,皱眉道:“朝廷没下旨平息谣言吗?”
“下了下了,过阵子市价就好了吧……”何老板嘴角抽了几抽,外头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睛,说是几个产粮大省这两个月的雨下得更厉害,粮食八成要歉收,说不定会像太祖爷掌政时那样,连续闹上三年灾荒,人吃人的惨事都有。上京天子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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