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
癸虚留神情平静:「那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妖怪是需要吃chù_nǚ的心肝的?」
帚神立刻精神抖擞地点头,为它能派上用场而高兴。
【是的主人!许多妖怪都吃心肝,越是尊贵或灵气强大的人的心肝滋补效果就越好!尤其是未出嫁的少女!】
癸虚留沉静的侧颜仿佛无人涉足的深山秋泓,墨染的云鬓朱颜如同一副名贵的仕女画,静止在最秀美隽永的一刻。
「如果是这样,就可以解释了……」她弯起了一个浅浅的微笑,但是眼里却有如盛满水火,这给她的面容添上了一层怪异的、却又摄人心魄的美感,「帚神,如果有邪魔要吃了你的主人我,问你可怎么办?」
帚神几乎是一蹦三尺高,整把扫帚像得了帕金森一样疯狂地抖动,不过这回不是害怕,而是愤怒。与此同时,嘴里还冒出了一连串从未有过的尖声咕噜。
【是谁是谁是哪个大坏蛋打我家主人的主意!主人你放心帚神一定会保护你的!到时候帚神会拖住大坏蛋给主人争取机会逃跑的!主人可千万别回头跑得越快越好!】
癸虚留哑然失笑,继而叹了口气,眼中水火渐去,只留下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柔和。她抱着帚神,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对方小小的脑袋,眼神悠远,落在了不知名的远方。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把我的心肝留给你,你吃掉它们应该就能化形了吧?然后,你就逃得远远的,天地之大,定有你的去处。」
到时,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
稚嫩的声音里透着无奈与仁爱,如果真有那一天,救不了自己,她也希望至少能为这个弱小、单纯、却始终善良的小妖怪留下些什么。但这话到底还是太过不祥,帚神叽里咕噜地开始抗议,癸虚留微笑着耐心地一一听过这些抱怨,眼神慢慢地游离,最后落在寒河江府的东北方位。
整个府宅被结界的淡金光芒所笼罩,结界之外黑气冲天,结界之内一片祥和。只有东北角,那里蒙着一层淡淡的阴翳,与外面的死气隐有相连。在癸虚留的眼中,寒河江府就是这个模样的。
任何东西都有软肋,结界也不例外。外面的死气如此强盛且针对寒河江氏,自然是有理由的,东北方相连的淡薄黑翳仿佛证明了这一点——死气很可能就是从寒河江府里出去的。
整个结界像一个不停工作的吸尘器,不断地将寒河江府产生的死气吸出去,死气出去之后又被包裹在一层类似囊袋的地方,无法打破结界倒渗回寒河江府,也没办法离开结界渗入外界,所以说,这个结界应该是双层的。
东北角,很可能就是「吸尘器」的入口,也是最可能破坏掉结界的关键。
什么时候去那里探查一番呢?癸虚留把帚神拎起到视线持平的位置,面对对方一脸懵逼的表情,她突然心情很好地决定……择日不如撞日,那啥,就今晚?
……
无月之夜,众星璀璨。
白日里南庭中繁茂的草木在夜色之中投下了浓重斑驳的投影,此刻细看之下忽觉阴森狰狞。黄白的灯笼沿着廊道零零碎碎地挂满了通过南庭的必经之路,一眼望去,这一个接着一个的灯笼仿佛通向异界的引路行灯,不知终点会止于何方。寂静深处,隐藏着令人不安的根源。
花园里的小径无声地迎接穿行,蝉鸣噤声,花草默然望着孩子擦身而过,仿佛万物有灵,那么,一花一木皆成就了盘踞寒河江府的哀戚。癸虚留的唇抿紧了些,右眼中窜动着的蓝焰扭曲了这些植被的形象,让人不忍再看。
右眼所视之内,形真理三者俱现,仅存真实。形乃花木之貌,真则是死气之暴虐,理乃灵魂之悲泣。即便是没有灵智的植物,也拥有喜怒哀乐,它们身具自然之力,所以比起人类能更敏感地感受到结界之外的怨灵。
「什么人!嗯?这里怎么会有小孩?」
突然,一个骤然响起并透着惊诧的声音拉回了癸虚留的注意,她有些大意了,竟然没有察觉到这么明显的靠近。
吉野手中提着一个灯笼,一身布衣短褂,今天轮到他巡夜,虽然他对这份工作毫无兴趣,倒是更愿意呆在屋子里和其他几个弟兄一起喝些小酒,但想到管事那张奸滑的、仿佛时刻盘算着坏主意的脸,他只好收起所有不情愿提着灯笼离开。
这个寒河江府跟个笼子似的,哪个不长眼的小毛贼会上这儿……就在他腹诽不已的时候,花园深处一个矮小的身影打断了他的抱怨。
他才刚问出一句话,还没来得及戒备,就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转过了身来。只是一瞬间,他落入了一片浩瀚的光明之海当中——这个孩子有着一只金色的左眼。
他仿佛看到了,绚烂而深邃的夜空中的渺渺星河对他传递来自远古的呼唤,数亿年的星辰航道变更,只留下璀璨的一道弧光,它们交叠、离迁、消逝……这就是癸虚留左眼另一层力量,凡人一旦与其对视,便会湮没在星河宇宙之中。
简而言之就是,蛊惑人心的光明力量,这是神所拥有的、令人不得不向往的光明。
等到吉野从一场美梦中醒来,他只会百思不得其解会在野外睡着的自己奇怪,却不会拥有与癸虚留相关的任何记忆。
另一边,癸虚留则慢慢地站定在此行的目的地。
她面沉如水,在得到引导后双眼更加具体的功用其实并不全然使人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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