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九王爷在外的名声很响,少年英雄,当世之才,身手不凡,能和雪山老人其名的人并不多,九王爷却是其中之一,但却是最年轻的那个。名声要响靠这些虚有的便也可以了,可是要让世人都惧怕三分外加七分敬重并不是仅靠些虚名就可以的。
那是一种比绝情还要冷的残忍,行事手段雷厉风行,赏罚分明,正如外人所说九爷是个没有心的人,在他眼里没有多余的感情,所谓的血浓于水、手足情深,在他的眼里根本一文不值,没有利益的相处对他来说等同于废人。然,东霓笙却是意外。
对于东凤城口中的“无耻”,东燕启并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但不否认,他生气了!真的很生气呢!
“无耻?“他挑了眉勾了唇,简单到极致的动作却被他挥发的如此魅惑人心,当真是倾了谁的容颜迷了谁的眼。“何谓无耻?我东燕启何时还需要用这两个字来形容我所做过的事。我敢做就敢认,无不无耻自是我来说了算。你,东凤城,又算什么?”
眉梢处挑了风情,浑然天生的霸者气息,白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绯红色的薄唇轻吐一‘杀’字,身后如雷的马蹄声瞬间扰乱了敌方的军心。
高崖端,那个黑袍男子轻笑出声,一把把尚在游神的女子拉入了怀中,东霓笙本能的想回挡,杀伤力极大的一掌拍在他的胸膛却像是掉入了云海中,她一晃神,耳边听的他咀嚼九叔的名字,然后听的他笑:“好一个昭华燕皇,果真是狂妄之极的人。”
“你放屁!”东霓笙怒道,扭了身子却是动也动不了,谁都不能如此胡言说自己的九叔!九叔是最温柔的,最善良的,最好的······
黑衣人疑惑的“嗯哼”,侧了目看她,尖细的下巴微抬,嘴角的笑意更加浓烈,如百年醇酒让人看了心醉。在她耳边低了嗓音,“不服气我说的?我说他狂妄还算好的了。丫头,你到底了解这个男人多少?你以为他当真如他外面那样温雅如絮?你当真以为他那双眼眸里装的都是温柔?呵呵,你是不是要傻到以为要一统天下的男人是这世上最善良的人?”
他的话犹如醍醐灌顶,她仍不信的倔强的摇头,“九叔是最好的,才不像你们说的那般奸诈,就算他奸诈怎么了?他对我好就可以了!”是的,只要九叔是对自己好就可以,其他的都不重要不是吗?!
“是吗?”黑衣人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似乎能预测你心里的一切想法,让人毛骨悚然。东霓笙讨厌这样的感觉,耳边又传来更加激烈的厮杀声,马蹄声,呐喊声······
“那,如果他骗了你呢?”
“如果他一直在骗你怎么样呢?男人,从来都是以王图霸业为主,你在他的心里真有那么重要?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冲着你的身份而对你好的?”
“前朝公主,多有利的身份啊,夺了昭华,也不会有人站出来说他个不是,名正言顺!”
手腕上的力道突然轻了些,黑袍的帽檐扫过她光洁的额头,那道似沉了千年的声音仿佛来自亘古悠远的天宇:“还有,你的那位护卫,知道是谁伤了他吗?”
东霓笙浑身一抖,任她怎么摇头,那声音还是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不是东凤城,是你的九叔!”
“啊!!!”那声音太过撕心裂肺所以让人闻之恻然,那声音太过绝望所以让人无端的悲凉。
那一声破血嘶吼淹没在铿锵打斗中,脚底下突然发生了剧烈的摇晃,战士们再也抓不住手中的兵器,身形不稳,只能借此一个攀附一个才能险险站住脚。
东燕启那几人武功高强,并没有影响到,却也是个个蹙起了眉。槿药朝山崖那个方向望过去,眸光一震,走到东燕启身边低声道:“爷,小主她莫不是······”
视线在东霓笙身上停顿了一会,强压下心底的担忧和焦灼,转向站在她身边的那个黑衣人,负在背后的双手猛地一紧,瞳眸骤缩,凛冽之气全然绽放。
居然是他!他竟然还活着!
崖顶处,那一抹白色身影狂乱的在风中飘舞,强烈的风卷起她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的眼遮住了她的泪,微微压低了身子,一手抚住心口,世界都在静止,她只听的到自己的呼吸声,那么痛苦,呼出的气息都是孱弱的卑微。
眼前渐渐被红色所取代,她看不清到底谁才是真谁才是假,她想信九叔,可是她也想信凤城,为什么非得是他们两个人?为什么?
她痛苦的抱着头,任由身上静静淌过不知是血还是汗的液体。以最低微的蜷曲之势,似乎在期待一次彻底的爆发。
黑衣人被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阴煞之气逼的往后退了一尺,唇角勾起,“倒比想象中的还要好玩。”帽檐往左偏了偏,那个位置长着一棵葳蕤高大的白松,树下的人影一闪,瞬间就移到了他跟前。
来人比之前又多了几分妖冶,眉心的赤红朱砂红的似乎要刻入骨血了,也更衬得他肤色苍白,丹凤眼中落尽一世的风华,见黑衣人瞧上自己,扯了唇,笑的妖娆:“果然还是楼王有能力,几句话就能让她完成一次真正的蜕变。”
黑衣人淡笑不语,直盯着任玉山站的地方。任玉山也并不退缩,挑了眉笑的若无其事。只有东霓笙还在痛苦的挣扎,那痛似乎来自地狱的火狱,把她身上一寸寸的烧灼撕裂,尤其是她的眼睛,痛的她恨不得一把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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