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被轮空没有榜了,那更四章吧,周四到周六更完四章,再看看下周情况~~
☆、宫廷旧事(一)
公主的三层小花亭依旧伫立在繁盛的花园中,总归还是公主住,不管是哪个公主,也不管前一个的下场,总归是属于当下的公主的。
这么看来它似乎特别忠诚,对公主,这个称谓忠诚。盼晴把头搁在冰裂纹金丝楠木窗棂边,这么想想,这宫里宫外谁不和小花亭一样,对皇上、公主这个称谓忠诚,到头来,没了这个称谓,不过皮囊下一具白骨、来日化作一抔黄土,好不悲哀。
吸溜两下鼻子,拿起鹦鹉螺号角,呜呜咽咽乱吹一气,花亭之外,廊檐交叠,号角声在连绵宫墙间回荡,直传到天外。引来一阵狼嚎,瘆人得紧,冷不丁一听,盼晴“嗷”地一嗓子从窗户边跳起来,想抱个什么物件压压惊,却发觉,都一天没见着大白了,里里外外一阵搜寻,还是没有,想是慌乱间也丢了。
垂手坐在美人榻上,心里分外空空落落,却意外地听见箫声,从城西北传来,可不是徐严?也不知在和三个贼人打斗中受伤没有;也不知他是否看到折返而回的两个兵士,他本好心,挺身而出,出手相救,到头来却眼睁睁看盼晴弃他于不顾,不知会不会恼。
转身往外跑,才出了两道门槛,就被丫鬟拦住了,“宫门都下钥了。”
“我有急事。”
“公主不适?太医院有太医当值,公主坐着等就行。”
“我没病,就有急事。”
丫鬟面面相觑,而后莞尔,“还是子婵姐姐最体贴,都交代好啦。”
盼晴张嘴,子婵不仅一点就通,连这点她没法说透的都通了?甚好甚好。
两个丫鬟一左一右地扶着盼晴回了美人榻边,“公主放心,不消一刻就给您办妥。”
箫声也停了,四周只有蛩声起伏,又到八月未央、玉阶寒光时节。
盼晴在美人榻上又是坐又是躺,又是抬脚又是撑头,一连换了十来个姿势,小心脏像要从胸口蹦出来似的,看得丫鬟们纷纷捂嘴,“公主稍安勿躁、勿躁。”
如意落地格子门被推开时,盼晴正往双丫髻上簪金钗,一听那声响,直直戳到脑袋瓜子上去,疼得龇牙咧嘴,一个劲儿地吸气,见得子婵平端一个食案,笑盈盈地走进来,盼晴一下立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她身后,格子门又被合上。
“我……有急事……”盼晴喃喃道。
丫鬟们“咯咯”笑作一团,“这不就来了嘛。”
子婵将食案放在盼晴身前,“公主消息好灵通,西南骁族使者日落时分才到的京畿,统共不过进贡了十来盏血燕,看到的人不超二十个,您倒是惦记上了,这不,皇上一赐下两盏,就给炖上了一盏,这会儿刚刚好。”
盼晴手里被放了个玲珑镂花骨瓷碗盅,双手微颤,她们眼中,子婵眼中,她堂堂盼晴公主的急事,就只有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有急事!”这种时候应该要砸了碗,才能表现她的生气,可虽是叫嚷着,低头看看这一盅炖得热气腾腾的血燕,模样煞是无辜,一时又下不去手,扁扁嘴,既然宫门下了钥,她再是闹腾也是出不去的,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当公主哪儿是什么享受,根本就是坐牢啊,那就坐个有锦衣玉食的牢吧,拿调羹舀了一勺,哟,还能拉丝呢。
“公主即使长大成人了,吃也还是大事。”子婵仍旧笑盈盈地又给盼晴补了一刀。
盼晴盘着腿坐在踏上,边细细品着金贵的血燕,边寻思着这慌乱白天的事儿,永皓,永皓,终于知道哪儿不对了,“怎么现在人都不避讳皓字了?”
“那都是高宗皇帝的名讳了,皇上已经下令……”子婵什么都懂。
盼晴一时哑了,堂弟都成过去了,皇伯伯更是过去的过去……正伤感之际,火光电闪之间,心里突然“咣”一下,因为,往日皇上、皇伯伯、先帝叫惯了,仿佛他就叫皇上、皇伯伯、先帝一样,适才说到名讳,这才记起,当今圣上,不就叫萧皓天么?名字都没换过,这千人渡劫大会委实敷衍了些……
“所以那永皓原来也不叫这名字?”盼晴边舔着调羹边小心地打量立在近前的子婵。当初她病也正是皇伯伯驾崩之际,可见,她在天上,是个了不起的神女。
“正是宫墙外与御林军一战,皇上钦赐的名。”她答得干脆。
“还有一盏,要不,你拿去炖炖?大病初愈的,补补才好。”盼晴连赏东西的声音里都带着点儿谄媚。平日里,自己望着遥遥的天空心思神往,总不得上去,只怪客观条件;现在误打误撞,和这么多不得了的上神仙君们同船之谊,若还抓不住机遇,只能怪自己主观不努力,盼晴对自己这么高标准严要求的人,怎么能容忍主观不努力呢,万万不可。
四周丫鬟一片钦羡,反倒是子婵处变不惊,还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盼晴倒抽一口凉气,神女还真不容易伺候。
本守在宫外的御林军被打得四分五裂,皇上索性下旨撤了这支里通外国、身败名裂的军,以羽狼军代替了原本御林军的位置,于是夜间,盼晴就在狼嚎的包围里睡了一觉,倒也有亲近自然、生机勃勃之感。但梦里老是看到着火的驸马府,大概因为睡前拉着子婵问东问西,问了问堂姐的下落,子婵只神秘兮兮地道一句“都说和皇上有关”就摇头再也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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