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她这个漏网之鱼的,虽是大事没办,可总算了结了他们的心事,这下大概是把他们这一群神仙都丢在这里,任他们自生自灭了。
哎,刚才忘记问问她阳寿几年,能不能减掉些,不然,她才十来岁,这劫得渡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哟。
门口子婵端着一碗血燕雪莲羹,刚一进门,就嘟囔一声,“怎么灯都灭了?”
盼晴这才反应过来,大概是刚才和月老交手的档口,他那矮胖的身躯,掀起一阵不大的风,将蜡烛都吹熄。
黑暗里,她见着子婵远远朝案头的花烛弹了弹手指,那火焰便“噌”一下窜起。抬头看她,依旧神态自然地将碗递到她跟前,“郡主”趁热喝了,难道是她的错觉,或者眼花?
“子婵,你想什么时候嫁人?”没头没脑地盼晴突然八卦起来了,大约是受珞珈山上那群无所事事的千金小姐们的影响。
她正在屏风后头忙着往浴盆里灌水,回头笑看盼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郡主莫不是动了什么心思?”
“我,我没有?”蓦地想起方才珞珈山上的公子,脸上一热,他会不会就是子煦?
子婵叹口气,靠在浴盆边上,“小时候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这个郡主是了解的,可是。”见她凑到跟前,盼晴顺势把没动过的羹推到她跟前。
从来一万年游荡天地间的时候也没个人服侍,现在误打误撞到了尘世,整日子婵为她忙前忙后,盼晴也怪过意不去的,现在看来她多半也是天上来渡劫的,不然哪能隔空点个火花出来,和她以礼相待,甚至拍拍马屁,也是应当的。
她推辞着,又接着讲,“可我总觉得,小时候应该是同别人定过娃娃亲似的。”
“这个你都记得?”心中暗叹,星君果真是手一抖,药效有限,天界的事情她没忘干净。
“也不是,可我总觉得,印象里……”她沉思一下,“总觉得我是该嫁一个人,叫什么来着,我都不记得了。郡主,这是同你亲才说,你可别传出去了。”她摇摇盼晴的胳膊,盼晴连连应下。
这下更加证明那药水的无用了,她可得好好待子婵,别回了天界才发觉是个掌事的大人物,到时候还记着给她做丫鬟的时候、偏偏她还没给过好脸色看,那麻烦可就大了。
“郡主觉得颜大人如何?”她冷不丁一问,正戳中盼晴闷闷不乐的心事。
“好又如何,坏又如何?”盼晴撑着脑袋看她,就说这个丫鬟不一般呢,来头果真不小。
“好,就让王爷给你招来做夫婿。”
“不害臊!”捂住脸,又从指缝里偷看她,“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她走上来作势拍了拍盼晴的头,“在山上你不也听到了吗?我觉得,颜大人,名声是大,但是呢——”她瞥了盼晴一眼,一看就是憋了一肚子坏水,“不知道他比不比得上山上那位眼疾手快的公子。”
“这个姐姐愈发没有规矩了!”盼晴急得只能干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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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活泛(一)
吃香的喝辣的、斗妖怪杀恶鬼,忙着把鲛珠变黑,时不时抬头念着诀,想让天上的云彩破个口子让她上去,便是盼晴在堂庭山八千年的山神生涯。
秉承着这一肆意生活的原则,到了尘世她决定要发扬光大,然而天不遂人愿,譬如上课吧,她是不愿意的,但是想着既然来尘世一遭,学习学习也是好的,便勉为其难去了;又譬如,娘一个月里总要召唤她去陪她吃斋念佛,先是在府里也就罢了,谁知道春暖花开,她居然变本加厉,总要去城西北如是山上的如是寺里去住个五天,她是更不愿意的,又想着既然生作人女,满足满足娘亲的心愿也是好的,满心不愿也就去了。
正当她下定决心,绝不再做一样不愿做的事情的时候,司乐官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说要在京畿举办个才女夺魁赛,选出全京畿最有才情的千金。
这消息一出,盼晴就恨得牙痒痒,要说这世上什么人最该杀,她私认为不是烧杀抢掠、不是坑蒙拐骗、更不是小偷小摸,而是那挑拨离间之人。举办这赛事,同挑拨离间有什么分别?前一天还是朋友,后一天成了对手,从此虚张声势、笑里藏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更狠的栽赃陷害、买/凶/杀/人,可不都是这挑拨离间挑出来的事?
然而,世上如她这般看得透世事的人不多,皇上就是愚人一个,一听这提议,连说三个好字,头一个就把公主大名报了上去;公主也是愚钝,听说了这热闹赛事,忙把盼晴的名字也报了上去;官员一听,纷纷向爹爹预祝她夺魁,爹爹也不聪明,谦让着道别家千金都很好,于是阿猫阿狗家但凡有个女孩子都报了名。
盼晴虽是个没有追求的山神,却是个有尊严的山神,想自己是白芦国堂堂一国郡主,若是名落孙山、颜面扫地怎么行?于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地开始学琴棋书画,回望一把来时的初衷——吃喝玩乐,相去甚远。远远望着银河,滚滚流下泪两行,“星君,我究竟阳寿几何?现在就拿了去吧。”然而,皎皎星汉,半点回音也没有。
这赛事挑拨之效,过了没十天就发挥了效用。
盼晴正笑嘻嘻地进宫去上课,公主却冷着脸,也不迎她,也不理她;她俩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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