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如今正是豆蔻之年,模样虽然青稚未脱,但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较。她眼眶红透,如小鹿一般地朝陆小郡王看去。
垂泪许久后,才违心细声细气地道了句,“风哥哥说的是,宁儿想跟爹娘、两个哥哥一起同甘共苦。爹娘和哥哥向来待宁儿如珠如宝,宁儿绝不能抛下他们……求祖母成全。”
老夫人看自己的孙女哭成这样,心都要碎了,她低头轻轻地拭泪,过了许久,才软着声音道,“罢了罢了,既然你想随着你的爹娘,那就随着他们吧……祖母以后有时间,再去你们宅子里看你!”
“宁儿谢祖母体恤!”陆兆宁说着,软软地拜倒在地。
老夫人担心地上寒凉,又忙让碧心去扶。
陆兆宁的事情告一段落,老夫人又饮了一盏楚辞给她开的养身茶,然后才继续道,“至于分家后的家产分置……老二,你有什么想法?”
二老爷抬起头,闷闷地看了老夫人一眼,又趴了下去,伏低做小道,“儿子全听母亲的!”
“那好。若是按我的意思,凡是郡王府登记在册的东西,你们就一件都不要带走,丫鬟、奴才也是,但凡府里造册的,统统留下。”老夫人目光平静,一字一句地说道。
二房几个主子听到,一下子就呆住了。下一刻,二夫人没忍住,尖声尖气地驳道,“母亲是想让我们二房净身出户?”
“不然呢?你们还想靠着郡王府的名头作威作福?!”老夫人反问着,语气冰冷,明显是动了真怒。
二夫人不管这些,只是梗着脖子声声质问,“凭什么!我们不就打死了一个小丫鬟,凭什么就要我们净身出户!这金陵城里,哪家没有几个屈死的小丫鬟,凭什么我跟我们爷就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老夫人,您别忘了,我们爷才是这郡王府里真真正正、货真价实的嫡长子!我们安儿、和儿,才是正正经经的长房嫡孙……”
最后两句,她说得理直气壮,颇有几分气贯长虹、扬眉吐气的气势。
老夫人却被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气得浑身颤抖。她面色煞白,嘴唇哆嗦,头往后仰,半晌都呼吸不过来。
楚辞见状,连忙上前替老夫人顺气,一面替她调理,一面威胁地瞪向二老爷,不怒自威地反问,“二老爷不说话,莫非也是这么想的?”
二老爷听到楚辞状似魔音一般的声音,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想都没想,一扭头,冲着脸红脖子粗、据理力争的二夫人就是狠狠一巴掌,又指着她的鼻子,厉声骂道,“你这个贱人,谁准许你对母亲不敬的!母亲要是气出个什么好歹来,看我不打死你……分家这事,母亲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净身出户就净身出户!你再有异议,就滚回苏州去!我们陆家,容不下你这不敬长辈的刁妇!”
二夫人没想到二老爷会打骂她,一下子愣在原地。良久,才反应过来,张牙舞爪地朝二老爷扑去,尖利的指甲直直朝他脸上的伤口挠去……
二老爷对二夫人早就没了情意。现在见她像个母大虫似的扑过来,眼中满是厌恶,他就地滚了个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冲着她的胸口就是一脚。
二夫人直接被踹出两米多远,一下撞在多宝阁的地步。
“啊……”一声尖利的痛呼从她口中传出,她带着血的手指下意识地捂向自己的小腹,“啊……好疼、好疼……”
陆兆宁看着自家母亲这般模样,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不过为了颜面,终究还是带着心疼,慢慢地朝她挪去,口中凄厉地叫着,“母亲、母亲,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孩子、我的孩子……”感觉到自己身下汹涌的液体,二夫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怀了身孕。
她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陆兆宁,哀求道,“宁儿……快帮母亲请府医,快、救救你弟弟……”这一刻,痛意虽然已经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但她的眼睛却亮得分明。
怀孕了……她就不用离开南郡王府了。
二房,就不用分家了!
这般想着,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地攥着陆兆宁的手腕,尖利地指甲完完全全地陷进她的皮肤底下。
陆兆宁强忍着疼,泪光点点地向罗汉床上已经缓过来的老夫人看去。
老夫人也没想到隔了十三年之后,二儿媳妇还能再有喜。
稚子到底无辜,她立刻反应过来,一面让陆管家出去请府医,一面饱含哀求地看向楚辞……
楚辞见状,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向老夫人点了点头,然后迈步就要朝躺在地上的二夫人走去。
陆小郡王不悦,一把拽住了她,用眼神示意道,“这种毒妇,你何必?!”
楚辞摇了摇头,慢慢地挣开他的手,吐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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