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乔默睡的很酣熟,完全没有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体的变化。
四年前无数个深浓的夜色里,萧衍头痛谷欠裂仿佛要爆炸,四年后,脑部疼痛发作起来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将所有力气交汇到手臂上,紧紧拥抱着怀中的人儿,后背满是冷汗,额头的汗水如雨落下,浑身却是冰凉的没有温度,他忍着头部传来的那抹剧痛,试图支撑过去。
或许是他的动静太大,到底是弄醒了怀中沉睡的乔默。
乔默睁开惺忪的眼眸,在没点台灯的昏暗中,蹙眉望着他。
“你怎么了?”
小手,探过去,摸上他的额头,触手一片湿漉漉的汗水。
乔默一惊,伸手抓着他的手臂,这才发现他全身都被汗湿了。
“萧衍,你到底怎么样?”
一只薄凉汗湿的大手,覆在她手背上,黑眸沉沉的,透过黑暗定定看向她的眼底,他勾了勾薄唇,苍白削薄的嘴唇毫无血色,语气却轻松异常:“如果明天我会死,你还会坚持跟我离婚吗?”
乔默狠狠一怔,显然是被吓到,抽出手,迅速捂住他的嘴巴,口气凶巴巴的甚至有些恼怒,“你在胡说什么?如果这是你拖延离婚的另一种手段”
她警告的话还没说完,却已经被他拉下小手来,紧紧攥在大手里,他轻轻嗤笑,像是笑话她的过分紧张,又像是在假装轻松,“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别紧张。”
他微微抬眸,见她清透眸子仍旧失怔不安,于是安慰道:“我只是有些着凉发烧,明天一早就好了。”
乔默点点头,却还是不安心的看了他几眼,只是觉得他病的有些严重,否则怎么会全身都是冷汗。
但到底是被萧衍眼底那抹过分安宁和风轻云淡给骗了过去,“那快点睡吧。如果明天还不舒服,去医院看看吧。”
乔默重新背过身子,却俨然没了睡意。
身后那具男性身躯重新覆了上来,埋在她颈窝里,声音虚弱沙哑,低低开口道:“抱歉,把你吵醒了。”
乔默抿着小嘴,不再说话。
萧衍抱着乔默抱了一会儿,便掀开被子下床了,“我去冲个澡。”
一身的汗,如果继续抱着乔默睡,会把她也弄病。
萧衍进了浴室,将浴室门反锁,打开花洒,修长青白的双臂撑在浴缸边缘,头部像是要炸开。
只不过是个简单的冲澡,萧衍却冲了两个小时。
乔默不放心,怕他昏沉沉的在里面睡着,下床去敲浴室的门。
喊了他一声,却没人响应。
乔默攥着把手想开门,却发现浴室门已经被反锁。
心头一慌,拍着浴室门大喊:“萧衍?萧衍!”
五秒钟后,萧衍打开门,一身苍白的站在她面前。
男人浓密的眉头,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氤氲,脸色过分素白,脆弱的有些病态。
乔默一愣,足足看着他有三秒钟。
萧衍上身赤着,湿漉漉的还没擦干水渍,却伸出长臂,将她蓦地抱进胸膛里。
“乔默,以后你会不会想我?”
她亦是抱着他,方才那一瞬的恐慌还未褪去,管它明天,管它离婚,她现在,就只是想紧紧抱住他,确定他还好好的。
她紧紧闭上眼睛,“我不知道。”
萧衍和往常都不太一样,今天,他问了太多平时根本不会问的问题,或是乔默怎么也没料到他会问的问题。
他所问的,都让乔默觉得,他对她有感情,他对她,并非不爱。
乔默紧紧抱着他,埋在他胸膛,贪恋的想将这一瞬间停格,可是她知道,没有可以再回头的路了,他们不可能了。
就算离婚的前一晚,有再多的美好,也是要过去的。
男人冰凉凛冽的唇,吻着她的耳鬓,脸颊,直到游弋到嘴唇,他低低哑哑的开口说:“乔默,记住我。”
语气那么轻飘飘的,却是一贯的霸道和不容置喙。
乔默翕张着唇瓣,想开口说,记住他日子会太难熬,会太痛,可话到了嘴边,却被萧衍直接重新堵上了唇。
将她的所有话,都堵回了喉咙里。
舌跟吸允的几乎发痛,发麻,冗长窒息,吻变得毫无章法,甚至像是发怒的兽在撕,在咬。
那么浓烈的感情,无处宣泄。
吻到彼此都气喘吁吁,吻到彼此都痛了,萧衍才抵着她的唇道:“记住我可能会给你困扰,可是乔默,我还是想要你记住我。”
直到这一秒,萧衍才发现,他所想的,什么彻底放开她,什么再也不干涉她,通通都是虚伪的。
他根本不可能做到。
哪怕是他明天会死,这一秒,他也要她永远记住。
记住他,记住她爱他。
可萧衍忘了,她心里住着一个这样的他,就算放她走,就算她去了离他千山万水的美国,她也不可能再跟谁怎么样了。
乔默抬头,目光中带着一抹绝望,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那么这一秒,她只想好好吻他,她爱的人,过了今晚,他的怀,他的吻,就再也不属于她
乔默醒来时,是早晨九点。
伸手下意识的摸床边,触手一片空荡荡的。
乔默蓦地睁眼,床上、屋子里,哪里有萧衍的身影?
他去哪儿了?
昨晚的景象,在乔默脑海中飞快闪过,不好的念头一闪而过。
掀开被子,下了床,用最快的速度梳洗换衣,收拾了行李往这家民宿大厅走。
乔默问前台:“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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