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楼的明堂里,尔芙和四爷坐在方桌两侧的太师椅上,瞧着过来道喜的梁太医,脸上都流露出些许奇怪的神色。
只是梁太医还沉浸在领赏的兴奋里,并未察觉。
他躬身来到尔芙和四爷跟前儿,连声道贺道:“微臣恭喜王爷、恭喜福晋……”
尔芙闻言,心里有无数句脏话想说,却不得不流露出满心欢喜的模样,柔声道:“乌雅格格有孕,这可是一件大喜事,该大加赏赐才是……”
说完,她扭头对诗兰使了个眼色。
这古代人的礼节,还真是够奇特的,明明是情敌有孕,她作为受害者,不但要满脸堆笑的恭喜道贺,还要大方赏赐,想想都替古代这些正室大妇觉得委屈,小三登堂入室,还大耍存在感地争宠,不但掏空自个儿丈夫的钱包,还要挖自个儿的私房钱……
不过这种不满和不高兴,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面上要是表现出来不高兴,一定心胸狭隘、善妒的帽子就一定会扣在她的脑袋上。
今个儿,就是如此。
好在诗兰身上常备有赏赐用的荷包,倒是不需要她多废唇舌了。
诗兰见状,上前一步,替尔芙补足了整句话,“传福晋意,乌雅格格有喜,秋雨楼上下婢仆杂役伺候有功,特赏赐三个月月钱,并席面两桌。”
说完,她又从袖管里取出一枚装着珍珠的锦缎荷包,塞到了梁太医手里。
太医是官、是臣子,不是家奴婢仆,且是有本事的技术性人才,赏赐更要加重些。
尔芙瞧着那枚眼熟无比的荷包就这样归了别人,尔芙这心都在滴血,要知道如此成色的珍珠,便是制成首饰,也是不错的玩意儿,但是现在就为了情敌有孕这点事,竟然就要自个儿赔上损失,饶是她再大方,这心里也难免有些不自在。
心胸狭窄什么的,绝对是尔芙这种正室大妇的致命弱点,她为了让自个儿显得更加宽宏体恤,也唯有将自个儿的丈夫四爷童鞋推出去给情敌分享分享,这话儿,自己说出来,总比四爷主动提起来好些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尔芙强忍委屈地扭头对着四爷温婉浅笑道:“乌雅格格有孕,是喜事,又是功劳,今个儿您就留在这里好好陪陪妹妹吧!”
说完,她也不想再在秋雨楼停留,直接起身走人了。
从秋雨楼一出来,尔芙这脸上的笑容就怎么都忍不住了,微圆有肉的一张小脸拉得老长,脸色阴沉地往后花园走去。
散散心呗,好景好色的,瞧着怎么都比窝在空闺有趣些吧……
虽然还未到春日里,但是后花园在能手花匠的小心照顾下,依然是花团锦簇,头上是朗空皓月,点点繁星闪烁点缀,身旁香氛扑鼻,脚下踩着鹅卵石铺就的曲径小路,树梢上挂着彩纸灯笼,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只是尔芙在花园里游逛,却苦了随即追出来的苏培盛。
四爷怎么可能不知道尔芙的性子,瞧着尔芙强作笑脸的样子,他这心里就泛起了重重心疼,他不但不觉得她这样拈酸吃醋的样子不够大度,算不得合格好福晋,反而觉得尔芙是爱他入骨,如此他怎么能放心尔芙自个儿这样落寞的离开呢,简单安慰了乌雅格格几句,便忙安排苏培盛追出去了。
别看他不曾交代苏培盛追出去以后做什么,但是他知道苏培盛一定能做好的。
事实证明,苏培盛在揣度上意这方面是很有天赋的,四爷一个眼神,他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而且四爷对嫡福晋宠之又宠,他如何能猜不透他这会儿该做些什么事呢,无非是让福晋重获笑颜罢了。
他脚步匆匆地追到正院……
呵呵……院门紧闭。
得,敲门问问吧,该不会是福晋闹性子,直接来个闭门不出吧……
苏培盛满怀信心地敲开门,问过守门婆子才知道,敢情这位福晋就根本没回来,那还能怎么办……
等,肯定是不行的。
四爷让他过来,可不是让他平白跑腿儿传话的,那是怕福晋心里不痛快,让他充当传声筒的,为的是让福晋能够高兴起来,而且是越快越好,他敢不紧不慢地坐在这里等着嫡福晋回来,明个儿等四爷回到前院一问,他这个狗头就不用要了。
那就剩下一条路了,找呗……
苏培盛在心里替自个儿道了句委屈,苦笑着对守门婆子拱拱手,转身就跑,那模样就好似被狗撵了一般。
守门婆子瞧得糊涂,却不妨碍她好心地在后面招呼道:“唉,我说苏公公您怎么也不提盏灯啊,要不要从我这边儿拿一盏啊……”
苏培盛都已经跑出好几十米了,怎么可能扭头回去取上一盏可有可无的灯笼呢!
他无语地摇摇头,一副有去无回模样地摆摆手,头也没回地就往来时路跑去。
他想:这嫡福晋和他都是从秋雨楼出来的,左右相差不过一盏茶时间,这也不是曲里拐弯的林间小路,都是一马平川的石子路,但是也有几个岔路口,该不会是他跑得太快了,跑到了嫡福晋前头吧,所以他打算回去找找,循着烛光好好找找。
这回回去,苏培盛可不敢闷头瞎跑了,瞪大了双眼,左右张望着。
可惜,这会儿尔芙都已经溜达到后花园深处去了。
苏培盛就这样如没头苍蝇似的从秋雨楼跑到正院,又从正院跑到秋雨楼外,愣是没找到尔芙和诗兰等人,他也不敢回去报信,只能到处找呗。
往常觉得还算宽敞的后院,这一圈圈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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