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绒也不戳穿她,看看差不多了,打算这次就玩到这吧,逼急了她,对自己也没好处。
于是,温绒把车停到路边,拔了车钥匙,叹了口气,有点为难地说:“如果我替你去,勾不到那个大金矿,老爸会怪你的。”
温雪怔了怔,随即狂喜,边笑边抹泪,模样很诡异:“不要紧不要紧,你能替我去就好了,要你勾上他难度太大了,我不会做这个过分的要求的。姐姐,你真是太好了!”
温绒嘴角抽了抽,要不是看在她脑门上贴着“妹妹”的标签,她真想一大嘴巴抽过去。
“好了,一会你自己开车躲到后面那条街,我去去就回。”
温雪难得听话地点点头,沉重地说:“姐姐,你保重。”
温绒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好笑道:“又不是去送死,我走了。”
说起这场相亲,是温绒老爸最后的杀手锏,也是最后一步,不成功便成仁。温绒从不关心家里的公司赚了多少银子,又亏了多少银子,她家有钱,但这钱不是她口袋里的,所以她现在是个标准的社会主义工薪阶层的孩子,如果她跟同事说她是富二代,估计会被人乱笑打死。
但据目前情况看来,家中情况甚为不妙。可是,不管怎样,为了挽救公司把自己二十岁的闺女推出去给一个三十好几岁的大叔,还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温绒冷笑,他那个老爸真是想钱想疯了。可如果让她老爸知道他两个女儿一个怕被吃掉不愿去钓金龟,一个存了心当旁观者,都不管他的死活,大概真会疯掉。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多大关系,那些家人的死活横竖碍不到她,不是她无情,只是这个世界本无情,从小到大,她妈总是拿抱错孩子的怨妇脸对着她,她爸对她的一无是处恨之入骨,她小妹冷嘲热讽她这个姐姐长相平庸,所以,她那点小情小义还是留给自己吧。
这么想着,温绒觉得这次她临时上阵再轻松不过了。于是,她也不计较自己的围巾有没戴歪,头发有没被吹乱,大大方方地就要进去,却立即被门口的男侍者拦下。
这位高大挺拔的小伙子笑得很和气:“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高级会所。”
温绒虽然是个不如意的富家千金,可不管怎样从小耳濡目染,高级会所是神马,她当然万分清楚,他们这是嫌她穿得寒碜。
“我跟人约在这里。”
“请问您贵姓,约的是哪位?”
温绒瞥了眼前台的电脑屏幕,随意道:“温,约了一个姓林的。”
那人快速查阅了一下,猛地抬头,纵使他很想把惊愕的情绪藏起来,可还是不小心泄露出来:“温雪小姐是吗?请稍后。”
于是,拿着对讲机站到一旁不知说了什么,温绒只听到“林先生”,“温小姐”,“有点意外”,断断续续的几个词。
过了会,那人走回来,弯腰恭敬道:“温小姐,请跟我来。”
听温雪说,这家会所就是那个姓林的开的,这一路的装潢,奢华富贵得让人起鸡皮疙瘩,据说有很多高官贵人,明星巨富都是这里的上宾。但她从小就对这种空气里都散发着金子味道的地方过敏。
男侍者将她领到一间包房前停下,做了个手势:“请。”
温绒吸了口气,做好遇见怪兽的心理准备,然后一只手稳稳地推开门,她冲里面看了眼,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眼,确定看清楚了,于是回头,淡定地问:“林先生去厕所了?”
“这是林先生事先留下的便条。”男侍者不太淡定地看着这个把厕所两个字说得很顺溜的女人。
温绒接过一看,就四个字:临时有事。
温绒正反两面都看了,确定确实就只有四个字后,点点头:“借我只笔。”
然后,她在背面写了两个字,满意地笑了笑:“麻烦交还给林先生。”
说罢,毫不留念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男侍者在她离开后好奇地拿起便条看了眼,一下子脸都白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冷不丁冒出来:“走了?”
“额……是。”侍者吓了一跳,慌忙收起便条,看到来人,吓得差点把便条捏皱,他立即低下头,双手把便条奉上,“温小姐让转交给林先生的。”
有个男人从外面走来,他立即看了看那张便条,看完后不由一笑,反身走到另一间房,对里面的人挥了挥手里的便条纸:“想知道你的相亲对象是什么反应吗?”
一个男人正靠在沙发里,一身白色衬衣,紧贴着线条完美的身体,他闭着眼睛,安静地欣赏全立体环绕交响乐,听到来人这么说,慢慢睁开眼,侧过半张脸,冲他勾了勾手指。
男人把便条交到他手里:“温大小姐果然是个有趣的对像。”
沙发上的男人淡淡一瞥,突然唇角向上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看不出什么个态度。
随即右手一紧,把便条握在手里。
“不是很有趣吗,明明应该死缠烂打诱惑你,却敢对你这个态度……”
沙发上的男人又闭上眼,他的表情看上去很迷蒙,他只是笑了笑:“来日方长。”
那张便条正面是“临时有事”,是他替他老板写的,背面的两个字是刚才那个女人写的,钢笔字很用力几乎戳破纸面,笔画相当嚣张。
“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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