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径直来到南安郡王府,南安郡王正与姬妾饮酒把欢,听说水溶来了,忙忙的迎了出去。且说南安郡王如今已过而立之年,到底比水溶年长些岁数。两家常有往来,不管是在朝里朝外彼此皆以字号相称。
南安郡王见水溶披着蓑衣,戴着大蓑笠,脚上踩着一双棠木屐。及至檐下,除掉了蓑笠让六儿捧着,换下了棠木屐。
南安郡王见雨下得更大了,忙让水溶进了屋笑说道:“从山今日赶着雨倒来了,往日我下帖子到你府上也请不来。”
水溶一脸的歉然:“只怕扰了厚海兄。”
南安郡王命人将上进的好茶酽酽的沏一碗来,又将自己常坐的一把花梨靠背椅让与水溶坐。
南安郡王坐下便笑道:“前儿我听人说起从山准备要主动请缨的?”
水溶也不避让便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既然当今已经决定了,愚弟也不敢有别的言辞。如今又交给了厚海兄调停,不知厚海兄预备怎样处理呢?”
南安郡王心下暗忖:从山平时也不大揽事,怎么今日冒雨来难道就问这个不成,莫非是有什么打算还是建议,他倒要听听。想必便苦笑道:“眼下这事实在心烦,上面又催得紧,又怕南边的战事再次吃紧,倒成了个烫手的山芋,丢也丢不掉了。愚兄的这些烦恼,想必从山也是知道的,昨日又说起和亲的事来。想来想去,或许是个解决烦恼的法子。那茜香国物产不算丰富,去年又受了海灾,所以边境上才闹出事来。若能将一宗室之女嫁过去,想来纷争能够暂时平息下来了。”
水溶听后显得有些愤怒:“男人解决不了的事,为何偏偏要交给一个弱女子去完成,真不知这些人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南安郡王见水溶此番言谈举止大感意外,心想这北静王到底是怎么呢,丝毫不似平日里谦和的风度。因此又道:“从山满腹才学,和亲之事由来已久,昭君出塞、文成进藏之类的事从山必定也是知道的,留下了多少的美谈。”
“美谈,我看就独剩一座青冢向黄昏了。”
南安郡王忙劝慰道:“从山别激动,再说这事也不于你相干,何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呢?”
水溶平息了一阵,方又问道:“不知厚海兄是如此打算?”
南安郡王道:“只怕和亲这事跑不了,实在没法子了。只是人选还没订下来,本来说要将小妹送去,只是母妃很是不舍。小妹一向是母妃的心头肉,如今哪里肯让她去那么一个荒凉之处呢。”
水溶紧抿着嘴,两眼中写满了愤慨。
南安郡王又道:“所以母妃说要认一门亲,如今也准了。听闻那个姑娘原是故巡盐御史家的明珠,又伴得永嘉公主驾前做伴读,如此说来到底是个聪慧,识大体之人。母妃还说要请我这位义妹上府里来住几日……”
南安郡王话音未落,水溶却如坐针毡一般,握紧了拳头,咬牙捶了捶腿,起身双手一拱一字一顿的向南安郡王请求道:“厚海兄一直待水溶不薄,水溶从未向厚海兄要求过什么,但只此一件,还请厚海兄帮水溶一回。”
南安郡王从未见过水溶如此郑重其事,便也料到他此行的目的了。忙上前扶了水溶欲下拜的身子,正色道:“从山何须多礼,愚兄有帮得上忙的,从山直说便是。”
水溶道:“请厚海兄放过林姑娘一回。她身子单薄,哪里经得起风霜。茜香国气候恶劣,物产也不多,只怕她那娇弱之姿根本就无法生存下来。”
南安郡王一怔,心想这是什么理由,便又道:“她出身清贵是个不错的人选,又听闻没了父母,也没那么多的干扰。想来也是听话的。”
“她一个孤女就更好摆弄了不是?也是一般人生父母养的,厚海兄都舍不得自己的妹妹,换了别人如今骨肉分离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又如何舍得?”水溶急迫的喊道。
南安郡王忙道:“理是如此,只是她现在孤女一个,能有这样的去路,不也是给祖上增光么?”
水溶闻言冷笑了两声,情绪明显冷静了下来:“厚海兄刚才还说要帮水溶的。再说这么多的世交之家,合适的女子多得是,随意选别人我都没意见。”
南安郡王诡异的笑了两声:“只要人选不是林姑娘从山弟就没意见呢?”
水溶点点头。
南安郡王又道:“我知道那林姑娘如今正在你府中相伴你家的郡主,你为了她来求情也是合情合理。只是这事我若不应,从山又欲将何为?”
水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结了起来,见他眉峰微蹙,两眼似有冷光,言语却是极为平淡:“若是如此的话,南北两家也没有来往的必要了。”
水溶的回答倒让南安郡王一怔,心想他这次是极认真的。又忖度为了一个不大相干的女子,两家不应该闹到这个地步,思虑再三便应了下来:“如此的话,那么愚兄只好答应从山。”
水溶脸上并没有欣喜之色,不过瞬间却感到如释重负,在黛玉那里他能有一个交代了。
第78章:为谁而病
处理完了这件极其重要之事,南安郡王留水溶喝酒,水溶也推辞了,心想该立刻将此等好消息告诉黛玉,让她放心才是。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水溶也顾不得许多,急急的披了蓑笠便往家赶。这场突如其来的冬雨让天气骤冷,等水溶赶到家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
他也顾不得休息一下,也不让顺儿、六儿等传话,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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