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
甄世万何尝不愿快些回彭城,只一来风雨吹垮几家老佃户庄稼棚架与茅屋,既是田主在场,免不了一同寻工匠修葺,监管督促,安抚事主,再者天气不妥,回途难行,一时之间不便返程,时日便拖久了一些。
甄世万诺声回了几句,又问:“嫂嫂身子可好?药可是都按时服下了,……身边人照看得尚还周到罢?”
这次倒是甄廷晖接的话茬:“并无大碍,儿子未曾忘记代父行责,一能下床,便早晚去北院给婶婶请安奉茶,叮嘱家婢。”
甄世万瞟过去:“你既是这样有担当,却不知你能下床后,除却孝敬婶婶,可曾记挂你自己课业没有?”
甄廷晖本是欲要邀个功,得个夸赞,不想非但被打了回来,还吃了一记,吞吐道:“儿子……也温习过夫子先前布置下来的经卷,待得儿子……伤势全好,一定每日不落,芸宙学业。”
甄世万道:“既是已能下床,晨昏定省都无大碍,莫非还读不了书?明日开始,便恢复过往入泮时辰,不得有误,月底如期抽查。”
甄廷晖大惊道:“爹,好不公平!儿子在床上躺了这么些日子,如何也是要往后左些日子罢!”
若是这张精算盘打到学业上,也不至于如今还是个儒童。甄世万瞥去一记冷眼:“那是你自找的,自己行歪路,误了辰光,莫非还怨到别人头上?”
甄廷晖无语相对,那几鞭已是伤到了张狂锐性,哪敢像昔日对了父亲弄痴卖娇,只得垂首紧跟慢行。
甄世万问来询去,偏偏没曾得俩人露半点口风,默默陪了嫂子行至北房,在院口垂花门处驻了足,终问道:“怎没见到嫣儿那丫头?”甄夫人脸色暗了一暗,将两名随侍的丫鬟先打发进了去,只余景嬷嬷与甄廷晖二人在旁。
作者有话要说:原生女太矫情了~看个活春宫都受惊吓,早知道就搞事事淡定样样来事的穿越女哒。gt;3lt;
对女主还不厌恶的话,就撒个花吧╭(╯3╰)╮~~~
30、第二十七回
甄夫人提到崔嫣时从不曾有过这副神色,甄世万又见不到她人,一下心中竟是狂跳一通,忖难不成那丫头这段时日出了什么不好的纰漏?正是发紧,嫂子已低语道:“那女孩儿怕是有些留不大住。”
甄世万甫才生怕听到什么骇人之语,听这话,才骤然松了,舒了一口气:“怎么说?”甄夫人望一眼景嬷嬷,老仆妇立马会意,接口道:“这丫头向来懂事,可也不知怎的,前些日子一再失分寸,夫人派她去少爷那边打理,她一再推托,全不像个下人样子……”
甄廷晖也似勾起什么心气儿,未及景嬷嬷讲完便忿道:“那丫头倒用跟衙署签的纸契来捉咱们虫子,犟生生说非得按官家的条款行事,去我那头伺候便是违了章法……天下哪有这种道理?居然还有丫头同主家较劲儿?陪侍使女又不是她史无前例一人独开的差事,人家谁没做过主子吩咐下的额外事?她这么矜贵,干嘛上别人府上当丫头,回去做由丫头伺候的闺女不就成了,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话音甫落,便被老爹扭住了胳臂,“嗳哟”一声未止,便听得甄世万斥道:“插什么嘴!”甄夫人忙阻道:“廷晖讲得倒是实话。”
甄世万犹疑须臾,道:“那丫头可是跟嫂嫂说过什么缘由?”说着,一双眸盯准了甄廷晖。甄廷晖只觉这大热天儿里,一阵凉气冷至骨髓,缩回了手臂揉起来。
甄夫人摇头道:“只说想专心侍奉我,不想分心,可原先我委她做其他事儿时,她又何曾怨过分心?”
甄世万一顿,盯了甄廷晖的眼神愈发亮堂:“既是如此,那就肯定是有些原因了。”甄廷晖被瞅得发慌,梗着脖犟嘴张嚷:“能有什么原因?不过就是为了偷懒,少做事,见婶婶温善,不比一般大户人家的厉害主子,所以持宠生娇罢了!”
甄世万挥挥手,揉起额穴,烦躁道:“你先下去罢,我一听你说话就头疼。”
甄廷晖灰溜溜离了去,心中却有些慌张。
这次崔嫣拒来东房伺候的缘故他不是没曾想过,自己虽不过借机摸过她两把小手,捏过她两把小腰,却也未曾干过什么大动静的事,但始终作贼心虚,总觉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一时之间,鬼使神差地躲在那门背后当起了窃声蟊贼。
甄世万把景嬷嬷也使进屋院,四下无人,方予嫂子试探道:“嫂嫂也知廷晖那脾性,可是那丫头在他那边受了什么委屈?”
甄世万想到的,甄夫人岂能想不到,只淡道:
“总归是甄家聘来的下女,就当是廷晖顽皮,惹了她,受了委屈,莫非就能端起架子?况且你我都心知肚明,若非为了个合心意的新妇,哪里不能寻个使女,何必偏花气力将那孩子要过来?我虽不在乎什么门户悬殊,可崔家与咱们甄家早些年到底有些牵扯,你不是不知道……亏得时日久远,那丫头家中祖辈早逝,她爹又并不清楚,我求人之举方才有个结果,不至于丢了老脸。我当初看上那孩子,除却她那命格适合廷晖,便是瞧她还算讨人欢心,才甘愿厚了脸皮,磨些功夫,可现在这样她便闹小脾气,我岂能放心将廷晖交付于她?”
甄廷晖听到此处,胸内大明。
原那崔嫣竟是婶娘与父亲给自己找的小媳妇。就那小门小户又喜欢朝自己动手的小妮子,能配给自己当老婆?想来,甄廷晖便薄唇一扬。可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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