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渲静默了一下,似思量了下措辞才开口,语气含蓄得不得了:“你也知道,二师兄这个人,比较难亲近。”
“……他一向如此。便是近年偶尔随他一起外出斩妖除魔,其他同道的师姐妹对二师兄表示好感的不知道有多少,但二师兄一应不假辞色。”
“昆仑山的那二位师妹也是如此。此次千里迢迢而来,多少也是有些心冷。”
虽然我之前也有些物伤其类的意思,但见天儿看这姐妹俩与司檀那婆娘绊嘴打架,也没那份闲情了。我佯作不经意:“二师兄对六师姐不是很不错么?”
温玉渲一顿,才点点头道:“二师兄对师们的姐妹一向很好。”
一向?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想到了那位三师姐。
我沾了儿子的光,虽可以出入帝君的那处院子,但内庭其它地方依旧有层层守卫,不可擅闯的。因此自做了那个梦,哪怕我心中好奇得抓心挠肺,也只能望城空叹,没法过去印证。
帝君为人冷淡,温玉渲的担忧其实不无道理。
我内心其实忐忑,偏还要打肿脸充胖子,上了河岸,还故作潇洒地对他说,你放心罢,我只不过因为二师兄生日那天没有到场很是歉疚,想把那天没有做好的事做完而以;这便是我的心意,二师兄若不来,也是没关系的。
于是温玉渲勉强笑笑,将小船拴好,又细声嘱咐了几句,御剑走了。
这一晚,我从金乌西沉等至月上中宵,倚着亭栏数着池中荷瓣一片二片至无数片,阿寒在我怀里睡了醒,醒了睡,帝君却一直没有来。
我很是情伤。
连雷公雨婆也不帮我,明明瞅着要下雨,后面却半点也无。
帝君他该是和他美貌师妹练剑去了罢?
懒得搭船划桨回去,失魂落魄间也忘了将温玉渲的劝告当回事,背了儿子迈向山道,想在夜风里走走清醒清醒。
等我想当回事时,迈出的步子已经收不回去了。
不远处一个红衣小姑娘在山道飘来荡去的,不正是女罗那小妖物?
于是,早先还一脑门风月情痴浆糊的我,哗啦啦像给淋了盆冰水,清醒了。
12
当时我以最快的速度吹熄了手上的小灯笼。
犯困的阿寒似乎对我骤如其来的紧张不解,我眼明手快捂住他的嘴巴。
距离结界已经大段距离,此时调转身往回走只怕弄出声响,反把那小妖物招来。
我只好原地僵着,只盼着这小煞星快快离去。
好在两人前面有一片浓荫遮挡,黑夜中不易发觉。两人尽量摒蔽声息,只要这女娃长的不是狗鼻子,便不会发觉我们。
在我心中叫苦不迭的时候,女罗那愁人的娃却一直在前头徘徊不去,两眼放空,嘴巴里神神叨叨的念着些古怪的话。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莫不是落地脑子便有些毛病吧?
她不走,我就原地硬挺着。
入夜蚊虫甚多,我勉强裹了衣幅遮住儿子一身,又不敢挥赶弄出声响,最终无法,捋起袖子露出整条手臂把蚊虫都吸引过来,诶,此驱蚊法子好不壮烈,希望明天别要太惨不忍睹。
温玉渲找到我们的时候,大半夜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女罗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他解了自己的外袍给我罩上,叹气:“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他说:“二师兄早遣了弟子过来叫你回去。下半夜巡哨的弟子发现那名弟子晕迷在山道上,才知道事情有异。你莫要怪二师兄……”
此时我哪还有心思想那风月之事?
我痛苦道:“五师兄,我也很想听你磕唠嗑唠,可是我……”我忍不住了。
我将儿子往他手里一撤,放心地晕过去。
这一病,足足病了二日。
我的身体原也没这么娇弱,只是前夜已然吹了半夜山风,铁打的也经不起再吹半夜,因此我病得很彻底。
也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乱七八糟地做着梦,具体什么梦忘记了,只记得自己一直在追打蚊子。
一边打,一边还颇奇怪地喃喃说:蚊子咋这么多?
醒来时,自己正躺在床上,头痛欲裂,口里一嘴药味。
房里一大一小二人,大的捧着书看,小的则靠在灯下临着字贴,小身板儿挺得笔直。
我瞪突了眼睛。
不是因为看到帝君他老人家出现在这里,而是因为我看一大一小两人,半边俊脸都红红的。
难道他们吵过架?不对,就算吵架了,我儿也没那个力气把帝君老人家的俊脸打肿哪!
我哼哼了二声,二人立刻都停了手中物事。我自是不敢去招惹帝君他的,忙拉了我儿的手,摸摸他的小脸,心疼道:“谁把你打了?”
我儿眼光闪烁,三分委屈望我。
我注意到儿子身后的帝君微微把脸别开,清清喉,道:“醒了便好。”推门出去了。
一个二个,态度好生奇怪。
难道……我病中做梦拍死的两只超大的蚊子,是帝君与我儿的两张俊脸?
算、算了,本仙姑明智地决定不再就此事追问。
我这一惊吓,对帝君幽怨的心情立刻矛盾搀杂了心虚。不久后他复又推门进来,手里竟端了碗药。
他在我床边坐下,舀了一勺药汁,还动作细致地吹了吹。
我想我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同时心中又暗暗恼恨他时而绝情时而暖昧的做法。我心想此次脸丢至此种地步,不给他说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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