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华伶待她那般好,怎会给她下毒?
霍遇和那名汇报的男子在外室,卿卿自己坐起身来,唤道:“王爷。”
听到卿卿呼唤,霍遇松一口气,大步迈进里间:“醒了?”
卿卿惦念着他刚才和别人的谈话,也顾不上自己身子还很虚弱,抓住霍遇衣袖问道:“我听到了,和华伶有关系?”
方才和霍遇说话的哪个人自觉地退了出去,带上房门。
“按辈分,你该叫她声堂姐。”
“你什么意思?”
霍遇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怜惜地抚着卿卿的脸,“傻卿卿,你叔父他们怎么能容忍你替本王传宗接代呢?”
“我不明白。”
“你不必明白,养好身子,我会替我们的孩子报仇。”
他在卿卿额头落下一吻,衣袖带风而去。
卿卿欲见华伶一面,却被人拦在院子里,她后知后觉才明白自己被霍遇软禁了。
这几日她身边照看的人都换了一波,她自病痊愈后连潘姐的面都未见过。王府内外皆遭遇大事,气氛比往常更肃然。
卿卿将自己年幼的记忆抽丝剥茧,终于记起华伶。
孟尚这一辈,共六个兄弟姐妹,卿卿的父亲孟尚排行老三,为孟家嫡系所出,继承孟家家业,剩余的兄弟姐妹,或于孟家效劳,或另觅建树。卿卿一家于瑞安破城之日满门自尽,只剩家奴佟伯和卿卿霍珏。卿卿的二伯战死的早,大伯在战场上落下残疾,半身不遂,卿卿父亲死后,上一辈剩余的只有卿卿的五叔孟束一人能掌孟家。
华伶应当就是五叔之女。
华伶自幼随她母亲在南边生活,卿卿鲜少见她,所以多年后再遇到她未能认出。
华伶原名应为孟华沅。
卿卿以前不问外面的事,过得相安无事。一旦和外头的那些人有了关系,她就再按奈不住,正心
绪不宁时,沈璃及时出现,为她答疑解惑。
卿卿虽然知道沈璃来见自己是霍遇授意,仍把他当做了救命稻草。
“孟家还有人在,是不是?”
“孟家家大业大,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满门灭亡。你五叔携前朝太子幼子南下,躲在南疆,近几年有出山之势。应当不止晋王,太子和其余的皇子身边都有你五叔安插的人。”
卿卿印象中的孟束是个严肃刻板的人,即便已经改朝换代,但他仍容不得孟家家声败坏,卿卿腹中的孩子成为了他们眼中的刺,自然要拔掉。
从她得知有了那个孩子,到彻底失去,卿卿只觉得像病了一场。
“如今东窗事发,你五叔还赔上了自己女儿一条命。”
对卿卿来说,这些人虽然多年没有音讯,但却是自己的亲族。她怨他们伤害她,但若华伶出事,她又会亏欠。
如果不是她,他们的计划或许会能得到善终。
沈璃不知她心中所想,又想起霍遇让他试探的另外一事,“孟束这些年应当也在寻找你的踪迹,说来奇怪,竟未被他找到,也是后来晋王来了北邙山,误打误撞遇见了你。”
卿卿正视着沈璃:“五叔所为,可是那张名册?”
“他要复辟,坐稳孟家家主的位置,凭他一己之力万万不能够,那张册子是他唯一的希望。”
卿卿道:“那名册所记载之人皆是受过孟家恩惠,歃血为盟要效忠孟家的,如今他们为各界翘楚,只怕凭我五叔之力还无法号令他们。那名册只传嫡系,你若能寻到我二哥,或许还有些希望。”
“卿卿,你不适合说谎。”
卿卿眼神镇定,一点不像个小女娃该有的,“都是被时况所逼,沈璃,你也不适合当细作。”
卿卿摆明告诉他他们要的东西在自己手上,可只要她不愿给,他们一辈子没办法得到。
自出事以后她几乎没有见过霍遇,只有一次,她给孟九喂食,孟九不知她身体不适还和她玩闹,跑到前院去,撞见霍遇会客,卿卿就匆忙牵走了孟九。
她抱着孟九,神伤道:“我似乎明白,为什么他会说没有长情的书生了。”
再见到霍遇,已是一切尘埃落定。
卿卿因落胎大伤元气,清减了许多,腰带松垮,模样更招人怜爱,霍遇来时她正在练字。
霍遇看到她写的字,哂笑道:“这便是卿卿的答案?”
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
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
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适安归矣?
于嗟徂兮,命之衰矣!
卿卿只是单纯练字,不知他意,霍遇解释道:“商朝末年,孤竹国国君之子伯夷、叔齐因先因不肯即位而逃走,武王建立周朝,二人不愿食周粟而饿死,这是他们死前的绝命辞。”
她才发觉自己选了一篇错的文章,自嘲道:“我岂不是气节全无?”
“气节是男人的事,女人只用负责享受富贵荣华,尽风花雪月之责。”
“王爷说的是,不过是个玩意儿,是个货品,只会侮辱气节二字。”
“不说了,我特地请来了瑞安城的厨子,冰糖雪窝,桂花糕、米粉肉、椒盐酥蹄儿,之前你提过的,今天都尝得到,据说这猪蹄是用祖传秘制的方子腌制的,在别的地儿都没有这味道。”
不在瑞安城,又怎么尝得出故园的味道?
卿卿没什么胃口,也不怕霍遇发怒,只吃了两口雪窝就放下筷子。
果然,这男人眉间风云莫测,上一刻还存着半点温柔,这一刻已是阴霾。
“既然你没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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