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想好应该如何去做。可是在一团混乱的思绪中,有一个声音清晰地告诉他,他必须要做出一些改变了,否则可能会出现一些他最不想要的结果。
郑谐从小到大都没遇上过什么让他纠结的事。
有朋友说过,他的大脑像高精密计算器,无论多么复杂的事情,他都可以迅速分解成无数部分,然后用最迅捷简明的方式去解决,就像作算术题。
所以这一回,他仍按着自己认为最合理的程序来进行。
先确认事实真相,安抚好和和,然后争取时间……他确实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做,他一想到某些可能就心烦意乱。可是他相信,只要给自己一点时间,他一定会想出相对而言最好的解决方式。
只是他没有想过,和和竟然会出其不意地横插一手,完全乱了他的计划。
在他心里,他一直很刻意地将和和的形象停留在很多年前。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很胆小,很娇柔,遇上麻烦常常手足无措,巴巴地赖在他身边,缠着他去帮她解决,而她自己只乖乖地在一边等着结果。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和和已经完全不是记忆里的那个样子了。
傍晚时郑谐给孙医生打了个电话。
孙医生是父亲多年的好友以及母亲在世时的主治医生,退休后便去a城担任了父亲的保健医生。他与父亲志趣相投,而且父亲最近身体不好,工作之外的时间,孙医生基本上一直陪在父亲身边。
郑谐问了一下父亲的身体状况,有意地将话题转向了自己。果然孙医生问:“小谐,你捂得很严实啊,有了论及婚嫁的女朋友都不告诉一声,也好让我替你高兴一下。”
郑谐不动声色地问:“您从哪儿听说的?”
孙医生乐呵呵地说:“去去,还装傻。之前我也听到点风声,不过没当回事,直到和和证实,才敢相信啊。”
“和和?她专门打电话向您打小报告?”
他觉得和和应该不会主动给他的父亲打电话,他需要确认一下事情的严重程度。
“你还好意思说。和和对你爸可比你尽心多了,上次我跟她说你爸老毛病又犯了,所以今天早晨她特意给我提供了一些民间的偏方,让我参考着用。今儿她打电话来的时候,正好你爸也在,知道是和和的电话后,就把电话接过去了,跟她聊了很长时间。”
郑谐知道,和和经常与孙医生联系,因为孙医生与和和的妈妈是邻居,和和妈妈从来报喜不报忧,所以她的很多近况,和和都是通过孙医生知道的。
但和和总挑了孙医生不在父亲身边的时候打电话,因为从小到大和和一直有点敬畏他的父亲。和和有一回曾经说,她见到他的父亲,总有见到面试官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紧张。
所以她很清楚孙医生何时在父亲身边,何时又单独行动。
而父亲偏偏从和和小时候就非常喜欢她。在她小时候,父亲见到她时总会逗她跳舞,哄她讲故事,她长大后,每每见到她,也会和颜悦色地问她许多问题。
所以今日和和是故意挑了父亲在孙医生旁边的时段打过去电话。他不知道平时像小白兔一样的和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工于心计了。
孙医生又在电话里笑着说:“那个蔚琪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子,以前我见过几面的,知书达理,不娇气。而且她家跟你家渊源挺深的。她爷爷算是你爸爸的老上司,大伯是你爸以前的同事,杨家跟你舅舅那边又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以前总不见你正经地交个女朋友,还担心你会对婚姻大事草率,现在看起我的担心真是多余。连你爸今儿都说,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你从小到大没受过你爸几句夸吧,想让他夸人不容易呐。”
郑谐轻轻地按着额头,他的血管又开始轻轻地跳,每跳一下他的头都仿佛被抽了一下。
孙医生又说:“阿谐,你自己爱情事业顺风顺水,怎么还去干涉人家谈恋爱呢?”
郑谐微微皱眉:“您什么意思……”
“咳咳,今天问起和和有没有男朋友,和和吱唔了半天后说你不喜欢她的男朋友,害我们笑了半天。你这是干啥呢?”
这通电话结束很久后,郑谐仍捏着话筒,直到嘟嘟的忙音响起,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没挂电话。
他脑中犹回响着孙医生最后的那句话:“和和说,很想回来陪她的妈妈一起住。”
郑谐没有立场也没有办法去阻止和和回到她的母亲身边,所以他只能像等待查体报告,或者说像等待判决一样,等着和和来通知他:她要离开。
突然失了主动权的感觉并不好受,郑谐觉得太无力。
但通知他的并不是和和,而是和和的老板曹苗苗。仅仅一天以后。
曹苗苗打电话问他:“和和请了长假,我批准了。她家里出什么事了吗?还是你管过了头,把她吓跑了?”
郑谐的心紧了一下:“她什么时候开始请假?请了多久?”
“从后天开始,三个月。”
郑谐抑着气息尽量平静地问:“她的请假原因是什么?”
“和和说她的妈妈最近身体不好,她想回去陪着她。还有,她男友这段日子也在那边。你家和和一直很乖,她的要求我向来不忍拒绝,何况她手边的案子到昨天为止全都结束了。”
郑谐发现自己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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