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夫人被他搭住肩头,忍不住红着脸笑了,伸手推开他。
“快去给母亲请安吧,这个消息也告诉她。”她说道。说到这里又停顿下,“也好谢谢她,为咱们谢家挣来这般的荣耀。”
这话里的酸意谢文兴怎么听不出来,笑着再次揽住她。
“将来这荣耀的传承可就是要靠你,要靠惠惠了。”他说道。
刚提到惠惠,门外就传来一叠大小姐的施礼声,脚步碎碎响起。
“父亲。父亲。”银铃般的声音里满是欢喜和期盼。
谢文兴笑着走出内室。应了声。
门帘掀开穿着家常袄的谢柔惠走了进来。
“父亲,你一路辛苦了。”她施礼说道,眼圈发红。“父亲都瘦了。”
谢文兴哈哈笑了。
“惠惠倒是又长高了。”他说道。
“朝廷会派人来参加你的三月三,你知道了吧?”谢大夫人说道。
谢柔惠点点头,似乎有些紧张说不出话来。
“也别紧张,他们就是观礼。跟别的人来观礼是一样的。”谢大夫人笑道。
“惠惠,我给你带了好些礼物。他们送过去了吧。”谢文兴笑道。
“送过来了,那么一大箱子,太多了。”谢柔惠笑道,挽住母亲的胳膊。“母亲有没有礼物?”
谢大夫人笑着拍她的头。
“没有,你爹爹最疼你。”她笑道。
谢柔惠就咯咯的笑了。
“父亲带回来最大的礼物就是皇帝会亲派特使来为咱们谢家做贺,这是母亲收到的最大的礼物了。”她说道。
是啊。这么多年里里外外全靠他费心,而且他又和以往丹主的丈夫们不一样。都是巴蜀之地的豪门世家,谢文兴可是外地人孤身一人奋战到现在的。
“阿昌哥,辛苦你了。”谢大夫人忍不住说道。
谢文兴哈哈笑了,看着谢柔惠的眼神更加欢喜。
“能得你们这一句辛苦,我就一点也不辛苦了。”他笑道,一面抖了抖衣衫,“走,我们去给老夫人老太爷请安。”
谢文兴的到来让谢老夫人的院子里又一阵热闹,谢柔惠很快从屋子里退出来,站在廊下看谢老太爷挂着的鸟笼,慢慢的转到最边上,一个小丫头不知不觉的凑了过来。
“跟别的人不一样,这次单独留了两个妈妈说话,屋子里没别人。”小丫头低声说道。
谢柔惠神情淡淡,用手里的小棍逗着笼子里的鸟儿。
“那,怎么知道说的什么?”她说道。
小丫头嘻嘻一笑,带着几分小得意。
“奴婢跟她们家的几个小丫头关系很好。”她低声说道,“这世上除了死人,没人能憋住话永远不说。”
谢柔惠嗯了声,将手里竹棍递给她。
“我看鸟儿该喂食了。”她说道,“你会不会喂?”
旁边的丫头们听到了忙走过来。
“大小姐不用管了,我们来吧。”她们笑道,顺便摆手让那小丫头也退下。
小丫头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谢柔惠听着屋内里不时传出的笑声,抬脚向外走去。
“大小姐?”丫头们忙询问。
“我该练舞了。”谢柔惠回头说道,带着一丝歉意,“你们替我给祖母说一声,我先告退了。”
丫头们纷纷应声是。
“大小姐真不容易。”她们感叹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早起晚睡,连过年过节也没个歇息的时候。”
是啊,她真不容易啊。
谢柔惠慢慢的走着,脊背端正挺直。
她从小就这么刻苦,从来不敢有半点懈怠,读书写字练舞背经文,起早贪黑没有半点时候完了,长到现在这么大困在这个家里出门的时候屈指可数。
可是偏偏有人突然就觉得她什么都不是了,她所有的努力辛苦都什么都不是了。
凭什么!凭什么!在她们眼里,她算什么?是个东西吗?随手说扔就能扔掉的东西吗?
休想!
想要扔掉她,她就让他们先被扔掉。
谢柔惠慢慢的走着,路上两边的丫头仆妇看到她纷纷避让施礼。
“大小姐。”
“大小姐。”
她们恭恭敬敬的低着头,满怀敬畏的称呼着。
谢柔惠含着笑意而过。
日光渐渐倾斜的时候,谢文俊送谢柔嘉出来。
“老夫人没在,这里没人管,你住这里吧,这里比你那小木屋暖和。”他再次建议。
谢柔嘉抱着一大包衣裳摇头。
“我回家去。”她说道。
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谢文俊心里叹口气,抬头看到谢柔嘉看着自己嘻嘻笑。
笑的他耳朵发热。
“笑什么!”他说道。
“五叔,你怎么认识这位小姐的?”谢柔嘉问道。
谢文俊咳了一声。
“回来的路上。”他说道,“她们的车马坏了,我顺手帮了忙。”
谢柔嘉哦了声。
“那这位小姐是宋家的什么人?”她问道。
宋家是彭水城人氏,是个声名清白的诗礼之家。
“是宋小姐姨母的女儿。”谢文俊说道,“万州人,过年都去探望外祖母,宋小姐邀请她来家里玩。”
谢柔嘉哦了声。
“五叔打听的挺清楚的。”她笑道。
谢文俊脸微微红了,跟晚辈小姑娘说这个实在是尴尬。
“行了行了,快走吧。”他说道。
“五叔,她姓杜吗?”谢柔嘉又问道。
谢文俊咦了声。
“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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