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摇头道:“无事!”
谢赟伸手接过,复朝他她点点头,后行至床边,将那碗药喂给空木喝了。期间空木刻了两声,他体内的妖气也随之变换了两个形状,等他再次躺下,它们也变回了最初的模样。
谢赟之后,是莲妖。
她是在院里现的身形,出来后,她朝屋里望了一眼,之后便欲离开。然宣成魅已看到她,遂将其唤住,问道:“既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莲妖讪讪一笑,踏着小碎步踱进屋里。宣成魅撑住头,正好她想问问她昨日夜里的事,此时她既来了,她自要好好问上一问。
将身旁凳子拉开,对莲妖道:“你先过来吧,有什么事,我们坐着说!”
莲妖一怔,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宣姐姐,我就是来看看空木大师,看一眼就走了!”那模样,像是受了惊吓一般。
宣成魅才发现,她从进屋到现在,整个人都是贴着墙的,且看过来的目光也甚为小心,就如他们初次见面时一样。
她想问的话,终没能问出口。
彼时她在桌边,莲妖将到空木床边,外面忽传来安公公的声音:“皇上驾到!”
宣成魅抬眼去望,果然见一身明黄的殷桓正朝这里而来。她看向莲妖,交待道:“你先躲起来!”
莲妖点头,于是下一刻,她已隐去身形,如阳止一般,虽还留在屋里没有走,却将自己融进了空气里,凡胎肉眼根本辩不出。
见她匿好,宣成魅收回眼,做出将睡醒的模样。于是殷桓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空木死气沉沉地在床上躺着,她则撑头在桌边,面有疲意地打着哈欠。
许是怕惊扰她,他到门口时放缓了脚步,等到她面前,才轻手轻脚地坐下,同样轻言细语地让人将饭食端上来。
他已将动静压到了最低,然宣成魅本就没睡着,自是听得一清二楚。没等他交代完,她便道:“皇上不必费心了,师兄还未醒,我吃不下!”
那边人动作一滞。
她干脆坐直身子,却连一点眼角的余光都不给他。当年的安怜是她演的,可她不是安怜,便不能给他哪怕一点错认的机会,更何况,和他坐在一起,多一刻都让她觉得膈应。
“怜儿……”他一双眼停驻在她脸上,融着一丛潋滟的柔光,“你师兄不会有事的,身子要紧,你多少还是得吃些!”
“我不是怜儿……”宣成魅无奈,“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是洛宣,是洛宣,不是你的安怜!还有……”顿了顿,她是想遵循宫里的规矩的,但对殷桓这样冷情的一个人,她真的连戏都不想演,“我没胃口,并不是因担忧师兄,而是因为得了消息,说皇上您要来!”
面前人眼光骤沉。
她干脆豁出去了,继续道:“民女在外放肆惯了,实在不习惯与皇上您同桌!”
她以为他会生气的,可等她说完,他却咧嘴一笑,哄道:“没关系……你习惯怎样就怎样来,朕不会怪你!”
“皇上……”她真恨不能抓狂。刚刚受过伤,尽管没伤到身子,但灵魂的痛楚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这一激动,就牵扯得整个人都痛不欲生。她捂住胸口,努力装作无事的样子,咬牙道,“皇上,您真的认错人了,民女自幼随师兄长于禅林寺中,从未进过宫,又如何能是安贵妃?”
她坚持着,但灵魂传来的阵痛仍是让她力不从心。她的声音本属明亮高亢型,可此时听着,却像被刻意压着,浊重而低沉。
殷桓忙站起身,扶住她道:“怜儿,你怎么了?”
她摇头:“我没事!”可愈渐苍白的脸色出卖了她,就连唇色都愈渐透出病态的白来。
殷桓微默,后转过身,对安公公道:“去把谢赟叫来!”
安公公领命离去。
本只是突如其来的一阵疼,宣成魅以为挺过了就好了,却不曾想,那斗笠男子的一剑威力竟如此大,当时穿身而过未感觉出什么,此时牵一发而动全身,她竟觉心口缓缓裂开了一个长口。
她再支撑不住,整个人跌趴在桌上。殷桓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得一遍遍在她耳边道:“怜儿……怜儿……你到底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不是不想,而是根本无力回答,到后来,竟连意识都有些恍惚。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赟终于来了。一见他,殷桓便命令道:“快!看看她怎么样了!”话比刚才急,也比刚才厉。
谢赟连忙领命。他奔到宣成魅面前,俯身对她行了一礼:“宣姑娘,下官斗胆,请姑娘伸手,下官好为姑娘您探探脉。”
她自己的身体,她比谁都清楚,更何况今日这伤,一个凡间太医根本不可能探得出来。
“我无事……就不必劳烦太医了!”
“怜儿!”她话还说着,殷桓已出声打断,他一手搂着她肩,一手握住她手,劝道,“我知你怪我,可身子要紧,你还是让他给你看看吧!”
宣成魅仍旧摇头。
殷桓又道:“若你当真如此不喜我,我离开便是,你可万不能如此作贱自己的身子!”其声色凄凉,仿似她真的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她挣开他。
心口仍是痛,她暗自在手中凝了一个术法,将掌心对向自己心口。暖暖的热流窜入心里,就像是有人在修补着她灵魂的伤口。
片刻后,她好过了些,挣扎着站起,故作无事道:“我真的没事,都是老毛病了,你们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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