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全然没有白日和她们在一起说话时的温柔墉懒。
司恬慢慢退回到自己的房间,笑呵呵的将聪哥那杯特制的茶倒了,重新沏好两杯春茶。茶香袅袅氤氲开来,在她的鼻端下温暖的熏着,她笑呵呵地看着翩然舞动的茶叶浮浮沉沉,渐渐尘埃落定在杯底,如同雾中开花的谢聪的心事。原来如此哦,她不禁有些好笑。方才被商雨勾起的一点点委屈尽数散了,再想到商雨还慎重的将她叫到门口告诫一番,就更是让人觉得啼笑皆非了。
她大方地端着茶水走近苏姐的房间,房门外还故意清了清嗓子。
苏姐和谢聪都面色自如的坐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她私下揣摩,莫非是聪哥被拒绝的次数多了,脸皮也厚了?怎么一点也看不出颓废和伤心欲绝的模样呢?
“哎呀,小师妹真是善解人意,知道我嗓子干了。”
苏姐不咸不淡地说道:“嗓子干了,还是喝了茶去睡吧。”
“这个,孤枕。”“难眠”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司恬更加善解人意的抢先说道:“苏姐,我困了,先去睡了。”
于是,屋子里剩下了那两人。
司恬出了房门抿唇忍笑。其实,聪哥也不错嘛,配苏姐,其实很合适。
正这么想着,突然听见苏姐屋里一阵哀叫,是谢聪的声音。
“你打我也不走。”天,他挨打了?司恬想进去劝架,却又觉得不合适,站在那里很为难。
接着,就听谢聪道:“苏翩,你不要以为大我五岁,就一直是我姐!”
呵,苏姐也不叫了,直接苏翩了!够胆量!
又是一声哀叫。
“你看你对我是有情意的,打是亲,骂是爱。”
这个,看来聪哥是乐意被打的,司恬觉得还是赶紧离开为好,貌似,苏姐是不会真打他的,不用操心劝架的事了,还是回去睡吧,再听下去,就不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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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一月,发了月银,司恬就带着下山看母亲。在山门外,居然偶遇商雨。为什么是“偶遇”?因为从那夜起,她刻意躲着他,已经十几天没见他。
他今天格外英朗俊美,鲜衣新靴,气宇不凡。莫非是下山去见红颜知己?司恬不禁对他多看了两眼,而后不禁联想到上次那一位送了鞋垫又送布鞋的姑娘,她的唇角就忍不住弯了起来,心情大好。
商师兄今日心情也好,和颜悦色地主动问道:“你下山回家?”
司恬温顺的回了声“是”。
两个人沿着石阶下山。已是初夏,从轻薄的衣衫缝隙里探进来幽凉的风,在肌肤上轻轻擦过,头发也被风温柔的抚摩着,让人清爽的舒服着,心情也轻快许多。
他走在她的左侧,步子略比她快,却又刻意放慢步伐等着她,她其实巴不得他加快步伐先走才好。
沉默着下了十几阶,一句话不说,气氛有点微妙的尴尬。她不知道跟性情很不随和的大师兄说些什么才合适,但是一直不说话,也着实很不象话。于是,没话找话:“大师兄,你一般都不穿布鞋吧?”为什么这么说呢?她第一次见他就是他穿着簏皮靴子翘腿半躺在腾椅上,而今天和他一起下台阶,视线朝下,眼里出现的也是他的新靴子,于是,话题就从这里开始好了。
可惜,这个话题选的有点不好,大师兄很敏感的想到了某人送的布鞋,好心情有点变不好的苗头,进而有点怀疑她是故意专挑这事说的,于是,斜睨了她一眼,“恩”了一声,显然没有继续往下谈的意思。
司恬心想,就一个“恩”字?也太不随和了,要是和谢聪的话痨均一均就好了,她只好再想话题。
还没等她想出来,他先开口了:“司恬,你的银子都记得带了吧?”
典型的那壶不开提那壶。
她的好心情也有点变不好的苗头,想到了因为银子而引起的一干他对她的误解,进而怀疑这话也是故意刺激她的,低声“恩”了一下,不想多说一个字,在他心里,她就是个财迷,哼。
于是,冷场了。
两个人,“专心”地下石阶。
到了山路岔口,司恬松了口气,终于要和他再见了。
商雨却没有率先离去,放慢了步子,扭头问道:“你住在附近?”
“是,就在那个村子。”司恬想到马上就要和他分别,一会就可以见到母亲,心情很好,笑着指指岔口处的土路,神色明媚娇俏。
他觉得眼前的光线似乎猛的亮了一下,情不自禁眯了下眼,“哦”了一声,踏上了那条土路。
司恬有点紧张,跟在后面惴惴地问:“大师兄,你去那里?”
“我去城里,从这里走更近一些。”
她只好硬着头皮再陪他一程。他在前面象一颗挺拔的树,罩着她的影子。她一看他又刻意放慢步子等她,她索性加快步伐略走在他的前头。
不远处,从山上流下的溪水汇成一条小河,河边石板上搓衣服的正是杨婶。
司恬快走几步到了河边,笑道:“杨婶,我回来了。”
杨婶站了起来,看见司恬之后,目光情不自禁落在了商雨的身上,于是笑逐言开,好心好意的邀请道:“这位就是林公子吧,快请到家里坐吧,别嫌寒酸。”
商雨的眉头一蹙,面色冷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司恬。
她顿时觉得他的眸光沉沉,象是清澈的潭水影过乌云,不就是被人认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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