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被轻轻触动,有些微疼。他心中诧异,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开始在意她的喜悲。他默了一下,突然想要在自己心软下来之前尽快逃离,温声道:“王妃昨夜受了惊吓,早些休息吧。”他站起身,迈步往门外走。
“王爷”唐素染叫住他:“王爷今晚特意过来,难道不是来要素染许的报答吗?”
赵翊站立在门口,脊背挺直,声音疲惫:“今日本王累了,王妃既然不愿欠着,本王改日自当会来索要。”
“王爷,今日父皇召见,可是为了昨夜你私自放走宋郁的事?”唐素染神色担忧,她知道依韩牧春睚眦必报的个性绝不会轻易将昨夜的事翻过篇儿去。
“不是,只是平常的问话而已。韩牧春再飞扬跋扈也只是个臣子,父皇怎会为他出头?”赵翊目光落在院子里开的正好的芍药上,淡淡道。
如今朝中的形势,唐素染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的。皇帝年迈,操持国事早已是力不从心。太子年纪尚轻,性子又软弱,基本上只是个摆设而已。如今的朝廷基本成了皇后和她的娘家人的朝廷。只要国舅爷一发声,谁敢与之对立就绝不会有好下场。国舅膝下无子,把韩牧春这个外甥当做儿子般养大,自然不允许有人欺他外甥。
何况,欺他外甥的人还是与自己一直敌对的宁王。
皇后也一直视手握重兵的宁王为眼中钉,如今正好得了由头,怎会轻易放过这打压宁王的大好机会?皇帝即使有偏袒宁王之心,恐怕也要给皇后几分面子。顾忌到宁王手中的兵权,大惩倒是不至于,但小戒是绝对逃不过的。
父亲最近几年不关心朝中事,自顾自的过着他的闲散日子,大多也是因为对现在时局的失望。
想到这里,唐素染心头不禁一热,尽管不清楚赵翊到底是为了顾全他自己的面子而说谎,还是为了让她安心才说的宽慰话,她觉得眼前的人并没有表面上表现出的那样冷漠。
她拉着被子靠坐在床上,脑袋向门口处探了探,却只看到了被烛光拉长延伸进来的半截侧影。那侧影看起来像一颗燎原上孤独生长的树,抱着自己仅有的根寂寞地生长着。
莹白的手指朝那影子的方向触了触,又慌忙缩回来。唐素染低低开口:“王爷这两日奔波辛苦,早些回去休息。”
赵翊侧头看向屋内,目光中流转出一丝暖意,又迅速撤回视线,淡淡回了句:“你也早些休息。”跨步出门。
锦翠躬身相送,赵翊淡然吩咐道:“去给王妃换套被褥来。”不再多言,抬步离开。
那夜之后,唐素染连着几日没见到赵翊的身影。原先几日见不到赵翊,她反而觉得轻松自在,可是现在心中却隐隐有些担心。
她安排香凝去赵翊住的院子打听,香凝去了半天却是皱着一张脸回来,委屈道:“奴婢去跟云裳姐姐打听王爷最近几天去了哪里,她不说也就算了,竟还将奴婢训斥了一顿。说奴婢一个下人哪有资格过问主子的去处。她难道不知道奴婢是代表小姐您去问的吗?她这分明是仗着自己是王爷身边的老人儿,不把小姐您放在眼里。”
唐素染斜靠在贵妃椅上,静静地听香凝诉说委屈。她预感到自己的担心或许是应验了。自己在宁王府不受宠,这早已是全府上下公开的秘密,但好在自己还有娘家的身份撑着,那些下人们表面上倒也对她恭恭敬敬。
云裳是伺候赵翊多年的丫鬟,府里除了张叔外,她在下人之间最是有威望。平时她对唐素染这个王妃虽不算热情倒也是礼仪得当。香凝过去打探消息,依云裳的机敏聪慧不可能不知道是谁派香凝过去的,她故意给香凝难看,想必是心里对唐素染这个王妃有了诸多怨气。
那么这怨气从何而来?想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赵翊一定是出事了。
想到这里,唐素染再也无法安坐,匆忙起身,直奔前厅方向。
张叔正在给新来的花匠训话,事无巨细的交代着如何去侍弄王爷最喜欢的几株君子兰,听到背后有匆忙的脚步声,他缓缓转身,正看到王妃拖着逶迤的裙摆神色匆匆的朝自己走过来。
他远远地便躬下身行礼,恭敬道:“王妃神色匆忙,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交代老奴去办?”
唐素染站定在他面前,抬了抬手直截了当道:“张叔,素染今日只是想听您对我说句实话,王爷这几日到底去了哪里?”
张叔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犹疑,复又垂目看着地上:“王妃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问起王爷的去处?可是有哪个不懂事的下人惹王妃您不高兴了?王妃且消消气,待老奴查出来,一定严加惩罚。”
唐素染见他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沉了沉脸,继续发问:“张叔是不肯说吗?还是王爷有特别交代不能告诉我?”
张叔低着头不说话,良久,才淡淡道:“王妃若是今日无事,大可以出府去走走。老奴听说,北门那里这几日来了帮会各样杂耍的蛮人,王妃可以去那里瞧瞧热闹。只是出于王妃的安全考虑,王妃还是换套寻常百姓的衣服出门的好。当然,老奴会派两个机灵的护卫随在王妃身后,以确保王妃能够好好散心。”
唐素染眼睛眯了眯,察觉到张叔话中的别有用意,道:“那就多谢张叔提醒,素染正好有闲逛的心思,这就去准备。”
不消一刻,唐素染便穿了件淡青色的男子长袍站立在宁王府朱红大门外。这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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