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级不处理吗”
“上级好像不处理。”
“快些往下说啊,上级为啥不处理,她顶的谁的名额”
“她顶的是五丈中学李老师的儿子,人家比她还多考两分呢,李老师去县里的招生办闹了,半条街的人都围着看热闹。”
说到这里,杨社民愤愤不平地继续道:“招生办的人给李老师说:‘郭颖颖都二十五了,今年若是上不了学,明年就再也不能考了,你儿子才十七岁,今年头一回考试,复读一年,明年成绩肯定更好,上大学多好,稀罕农校这中专生?李老师,眼光放远点,供个真正的大学生,那才有面子。’”
“对呀,招生办的人也没错啊。”村民不是很懂中专和大学区别是啥,反正都能跳出山沟沟,进城当干部,但人家招生办的人既然那么说了,肯定是有道理的,便随声附和。
见郭家人并没有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照顾也是招生办的人自己愿意的,围在一起的村民有些失望地散开,该干嘛干嘛。
杨社民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没错个屁!”
就因为招生办的人一时心软,成就了郭家的闺女,他杨家人的脸,就这样被“啪啪”地打了,现在,谁不在背后嘀咕,他们父子俩鼠目寸光,放弃了长相俊俏的国家干部,娶了个一般模样的纺织厂女工。
郭家院子里的气氛,已经到了濒临爆炸的地步,郭连弟的脸一下子便沉了下来,脚步重重地走出大门,郭振先穿着军装,越发得威武不凡,紧紧跟在爸爸身后,为他撑腰。
郭连弟拉开大门:“谁在说我闺女坏话真是笑话,人家怎么不给你儿子施舍一个?你的儿子怎么上的大学,咱们心里门儿清,那才是用了卑鄙的手段,顶了别人的名额。”
杨磊当时和范古洞村的一个知青争上大学名额,那名知青的条件还要更好些。就在这关键时刻,范古洞一个无赖跑到知青办,诬告那名知青乱搞男女关系,知青办调查的一个多月,还了那名知青的清白,可也让他失去了上学的机会。
这事儿当时传得沸沸扬扬,谁也不明白,那个无赖怎么会和一个知青过不去,现在看到了杨社民的丑恶嘴脸,当年的事情,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杨社民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手里的烟头狠狠往地上一掷:“郭连弟,你说谁呢山阴县城知道的人多了,有本事把所有的人嘴巴都堵上?”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堵别人嘴巴。不过,你有嘴,我也有嘴,招生办的人照顾我闺女,那也是我闺女运气好,不服气你去告啊,不过,我可警告你,你再这样胡咧咧,我也能告你!”
“你----”
“我以前当你是好人,有些事情觉得蹊跷,却从没有怀疑,现在,那些蹊跷事情,都有了合理解释,不行的话,咱到公社掰扯掰扯。”
“老郭,你说的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当年推荐上大学,还有什么内幕不成?”
杨家圪崂已经穷到底了,当官的或许有油水可捞,还有所忌讳,普通百姓真的一穷二白,尤其是大白天还在树荫下坐着的,全都是村里的懒人,不是闲汉,就是泼辣婆娘,他们刚才好奇没有得到满足,现在,又想从郭连弟这里挖掘些谈资。
杨社民狠狠瞪着郭连弟:“你敢!”
郭连弟鄙夷地看了一眼杨社民,提高声音对着边上围观的人群喊道:“来来来,我告诉大家一件事,咱们村----”
杨社民急得眼睛都红了,可郭连弟的性子,遇强则强,不怕来硬的,却见不得人哀求,吃软不吃硬。
自己今天注定要丢人,此刻丢人,比郭连弟说出他做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丢人又损失经济要好多了。
杨社民忽然上前一步,脸上做出一副可怜模样,扯着郭连弟的衣袖:“哎,连弟这是干嘛?你说咱们俩,亲兄弟一般的,怎么就闹得这么生分呢?别瞪我,哎哟,以前的不是,都是咱这当哥哥的不是,看在几十年风风雨雨,我们都不容易的份上,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好不好?”
郭连弟楞了一下,他没想到杨社民会当众给他说软话,他是个耿直却很少用心的人,若换做他,哪怕丢人、损失财物,也不会低声下气去祈求。
杨社民见郭连弟瞪着他,毫无反应,心中更气,可形势逼人,他不得不继续装下去:“好啦,连弟,我给你道歉,这总行了吧?孩子都看着呢,我好歹也算个长辈,你就留几分薄面给我不成吗?”
“你算什么长辈!”此刻,郭连弟想明白杨社民的目的,更是打心眼看不起他,但他一向与人为善,不是逼急了,也不会揭杨社民的老底。
杨社民见郭连弟终于气消,一边腆着脸把他往院子里推,一边对围观的人摆手:“散了,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郭连弟非常骄傲地走进家门:“哼,让你再敢欺负我闺女!”
颖颖高兴地对爸爸微笑,郭连弟更得意了:“好闺女,今后,挺直腰杆来,有事,爸爸给你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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