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
连翘紧抓着背包从二楼宴客会场的侧门跑出来,心一直扑通扑通地狂跳,而酒店大厅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她怕再看见熟人,不敢走远,快速看了下地方就直接躲到走廊的罗马柱后面。她生得娇小,又借盆栽的散尾葵遮挡视线,这才稍稍喘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连翘悄悄从柱子后探出半边脸儿,刚巧就看见蒋凤麟从正门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余季陶,仿佛在跟他说些什么,蒋凤麟皱着眉扯了扯领带,神色颇不耐烦,两人就这样倚在走廊的另一边说话。
他们离得不远,可是宴会场觥筹交错的声音让连翘没法听到他们的交谈,也不敢现身。她刚刚就是见到余季陶才落荒而逃的,虽然她变了装,可保不准被眼尖的认出来。
毕竟蒋凤麟不知道她来了北京,她也不想让他知道。
她努力想通过唇语看他们在说什么,可惜他们说得太快,让她没法儿分辨。
她只能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蒋凤麟,一时出了神。
蒋凤麟今天穿了黑色的西装,两颗扣子只扣了一个,深蓝色的领带被他扯松了,有些慵懒不羁,加之他身型高大挺拔,依然让人赏心悦目。
他穿西装一向很好看的,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她几乎移不开眼。
渐渐的,连翘眼中的蒋凤麟变得模糊了,她靠着柱子缓缓地下滑,跌坐在地上,只是固执地看着有他在的方向。
蒋凤麟的确是不耐烦,他讨厌麻烦,在会场应酬倦了就出来松口气。
只是发小余季陶也跟着他跑了出来。
“好日子准新郎偷溜可以吗?我举报会不会有奖金?”余季陶笑得痞痞的,仿佛拿住了好友的把柄。
蒋凤麟斜睨了他一眼,冷淡地回了一句:“有没有奖金不知道,不过我不会吝啬给你几个拳头,正好很久没练手了。”
余季陶佯装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不过他的笑容却不减:“要不要这么暴力啊?我真不懂了,女人怎么就放着我这等温情公子不要,偏偏喜欢你这种冷血男。”
“行了,我烦得很,你别再给我添堵了,吃饱了就赶紧走。”蒋凤麟此时此刻可没心情跟他扯皮。
像人偶般从早上被摆布到了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
“我是得走了,等会儿约了人。”余季陶收起了玩笑,突然小声说,“嗳,兄弟,我说……今天这茬,你确定你家小白兔不知道?”
本来还歪倚着栏杆的蒋凤麟倏地站直,微眯起眼:“怎么这么问?”
“我刚刚,好像看到她了。”
“连翘?”蒋凤麟想也没想就反驳:“不可能,我昨晚还往她那里打电话,她报了班学做蛋糕,最近连听我电话都没空。况且,有谁敢多事告诉她?”
他说完就打量了好友一眼。
余季陶最怕他这种眼神,看似冷淡,却是能吃人的,赶紧撇清关系,连连摆手:“我可什么都没说!可能是我看错了,今天人又特多,兴许眼花了。”
蒋凤麟已经放松下来,挥着手说:“你有事就赶紧走吧,我等会儿也走了。”
“这么快?老太太不留你几天?”余季陶小小惊呼了一下。
今天可是蒋凤麟订婚的日子,他是蒋家最小的男孩,最受宠,尤其是蒋家的老太太,都能把他疼到骨子里。
没想到蒋凤麟只是淡淡说了句:“明天是连翘生日,我答应她赶回去的。”
“我说,你不是玩真的吧?”余季陶有些不能理解,如果说他是认真的,那怎么又答应跟苏卉心订婚?如果只是玩玩而已,那也没必要这么宝贝着吧,知道就知道了,还巴巴地瞒着。
“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你再婆婆妈妈我就踢你下楼。”蒋凤麟不想跟他提这个话题。
等余季陶悻悻地走了,蒋凤麟又一个人站了好一会儿。
他摸出裤兜里的手机,想了想拨通了一个号码。
这边连翘的手机就呜呜地震动了,连翘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愣了一下,才不知所措地接了起来。
她又刻意地矮了身体,一边透过散尾葵的叶缝凝着蒋凤麟,一边轻轻“喂”了一声。
“在做什么呢?”蒋凤麟低沉的声音传来。
乍听到,连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喉咙梗得死死的,背包的肩带都被她抓出了折痕。
她半天才说了一句:“我在学裱花呢。你呢,在做什么?好像很吵的样子。”
在她跟他报备的行踪里,她应该还在糕点老师那里学做蛋糕的。
蒋凤麟稍微怔了怔,不答反问:“你别太累了……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说不清心里涌上的那种酸涩是失望,还是绝望,连翘机械式地答:“想啊!”
怎么不想,想得都快发疯了,想得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蒋凤麟满意地笑了:“我今晚就回来了。”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多了几分温柔,少了几分清冷。
连翘也笑:“好啊,我等你。”
“怎么鼻音这么重,感冒了?”蒋凤麟的语气又重了些。
连翘赶紧抹了下湿漉漉的脸,再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喉咙,才小心地说:“没有,刚才被面粉呛了一下,等会就好了,不跟你说了,师傅都瞪我了,拜拜。”她说完迅速挂了电话,用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才不让哭声溢出来。
心里像被一把剪子,剪成了丝丝碎片,再被他的温柔一烧,终成灰烬。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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