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后刚刚醒来的苏然浑身无力,她握着桑霓的手,想要掰开她的手指,却怎么都使不上劲儿。
没想到她会突然失控,苏然不想吃亏,只好先软化了口气说道:「别别别激动,我好像没怎么得罪你吧,我不知道你之前遇到了什么,但肯定不是我造成的,迁怒也不能这般伤及无辜啊!」
「我最恨的就是你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所有事情都因你而起,你却一无所知!」
妈啊,这么说的话,自己也太冤了吧。在她的印象中,桑霓只是不讨喜而已,在绿湾小筑时,虽然平时防范着她,却也没有刻薄过她。当知道桑霓就是埋伏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之后,确实有些膈应,但最后也只是躲得远远的,这样算下来,自己真的没什么对不起她吧。
一个人若是把悲惨人生全都归咎于另一人,那岂不是每天都活在地狱之中吗?苏然觉得此刻的桑霓可怜又可怖,同时更加替自己担忧了,如果她真的钻了牛角尖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很危险?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想在桑霓这样的恐怖分子面前暴露春草园啊!
「会突然隐身你倒是耍一个给我看看啊!」
她揪住苏然的头发,突然发狂似的朝墙上撞去,情急之中,苏然猛地一蹬腿,朝她的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
桑霓飞出了几尺远,跌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蜷起了身子,滚在地上喊痛。虽然这一脚踢得很爽,但苏然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刚刚她被扯住了头发,桑霓飞出之时揪下了一小撮头发,如今头皮上火辣辣的疼着。
刚刚那一脚又狠又准,如果是孕妇的话,铁定掉了。不过看桑霓又矫捷地爬了起来,苏然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桑霓气得浑身战栗,她一把拽下了头上的簪子,二话不说直接朝苏然扑了过去!
手无寸铁,情势危急!苏然一把扯过炕床上唯一的一条破被单,撒网般撒了出去,正好兜住了桑霓的头脸,挡住了她的视线。苏然瞅准这个机会,再次一脚踹了出去。桑霓受了一脚,急忙退了几步,却被脚下的被单绊倒了,摔倒在地时大叫了一声。
苏然急忙跳到了地上,朝门口跑去。还没摸到门栓,门却从外面被人用力踹开了,门栓立时断成两截。
苏然捂紧胸口,惊恐地看向门外的人。
居然就是在面馆里碰见的那个男人!
那男人看看跌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桑霓,又看看惊恐万状的苏然,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复杂纷呈。
他没有多说什么,一把拎起了刚刚还准备逃跑的苏然,丢到了屋子中央,这人气场很强大,苏然咽了一口吐沫,握着手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他又从地上拽起了桑霓,直接撕碎了交缠在她身上的布料,抓着她的胳膊转了转,看看她的后背,似乎在检查她的伤势。
桑霓小声的啜泣了起来,那男子烦躁地摸了摸头,带着一脸荒唐的表情问道:「不是说是旧识么,怎么会弄成这样」
桑霓低着脑袋,捏着袖口擦了擦眼泪,娇弱地摇了摇头。
那男子叉着腰,闷声笑了起来,他上下打量着苏然,个头小小的,比桑霓还矮上一寸,看起来力气也不大,倒是一双眸子看起来机灵得很,他实在想象不出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手指苏然,不可思议地问桑霓:「你打不过她?」
桑霓抽噎了一声,咬着下唇没有言语,双颊因为自惭形愧而变得通红。
自己的女人居然这么弱,这在草原上是要遭人鄙视的,不过他也喜欢她这样的调调,觉得新鲜,和泼辣爽朗的草原女子相比,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眼下不是欣赏女人的时机,他冒着风险,花了大力气才把这个女子弄来,却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这让他感到恼火,看向桑霓的眼神也隐隐带上了怒火,这个蠢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在三人僵持之际,门口窜出了一人,他疾步走到那男子身边,伏在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那男子听了几句,不可置信地吸了一口气,看向苏然的眼神变了,挂上了一股玩味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哦看来是捡到宝了。」
他突然揪住苏然的前襟,疾步向门外走去。
苏然被拉了一个踉跄,惊惶地问道:「你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巴特尔,你给我记住这个名字,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主人!」
巴特尔走的飞快,苏然小跑着才能赶上他的步伐,他用力拽着苏然的衣领,收紧的领口卡得苏然咳嗽了起来,可无论苏然怎么捶打他,他却丝毫不受影响,依旧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屋内,桑霓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原地,经过刚刚一番激烈的打斗,她的肚子还十分疼痛着,可是似乎所有人都遗忘了她,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她阴沉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苏然的背影,牙根咬得嘎吱响,而就在他们快要消失在拐弯处时,她对着角落吐了一口唾沫,提着裙摆跟了上去。
一阵风吹开了半阖的门扉,吹散了屋里的一片狼藉,月光被乌云遮挡,黑暗中,这间空荡荡的屋子更加显得阴森可怖。
诚王根据不同的探子汇报,绕城大半圈,才找到了这么一处隐蔽的地点,此时早已人去楼空,可是倒地的椅子,破碎的布料,还有地上乱七八糟的脚印,无一不显示出这里刚刚经历过一番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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