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嫣真切道:“此番多谢宇明相助。”
她让云子蔚也谢过孙冶亮,云子蔚尚未将“谢”字说出口,孙冶亮摆手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日后有事尽管开口,我必定万死不辞。”
孙冶亮说罢提剑朝门外走去,带云子蔚回来的麒麟军紧随其后。
云子嫣相送。她将孙冶亮送出云家后,才折回堂中。她关起屋门,以肃容面对云子蔚,问道:“子蔚,阿姊问你,你这些天可是去见了蔺寒?”
“……是。”云子蔚没料会被阿姊猜中心思,怔了怔。
云子嫣眼中半点无玩笑之意,尽是肃然:“当今局势紧张如斯,朝廷与红梅军兵戈相见。你身在云家,与云家血脉相连,偏去招惹起义军的人作甚?要是此事传入陛下的耳里,云家还不知会如此。”
云子蔚沉默良久,道:“阿姊,错确在我,是我疏忽大意了。”
她不解:“你何故非要在此时去见他?”
云子蔚敛下眼眸:“我心中念想他。”
“念想?”云子嫣皱起了眉头。
红梅军攻破京都时,温予会将我从云家接走。”
“接走?”她沉吟一会儿,紧锁的眉头忽而松开了,缓慢而冷然道,“子蔚,阿姊希望你所说的,不是我所想的情愫,你和蔺寒二人之间。”
“是,阿姊。他是我心上之人。”云子蔚垂着眼,话语果断而坚决。
云子嫣耳边一阵嗡鸣,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子蔚,你是出身珈泊云家的渃叶圣灵,是南无拉真主的座下弟子,自幼虔诚问主,纤尘不染。他一个市井之徒何德何能?”
“英雄不问出处,孙统领也是睦云县之人,而且同蔺寒自幼相识。”云子蔚平静道,抬眼看向她。
阿姊与孙冶亮彼此有意,他不是看不出来。
云子嫣被噎得良久无话。
她叹息道:“你生性单纯又涉世未深,何苦让世俗之情拖累?”
云子蔚道:“阿姊,你我之间,又何尝不是世俗之情?我心若不存世俗之情,仅有一脉血缘相连,我将你的焦心灼虑看在眼里,也会是无动于衷。难道阿姊更希望我成为这样冰冷的脱俗之人吗?”
云子蔚的眼中有不可撼动的坚定之色。她与云子蔚亲近的时日不多,只见他平日静安平定,无所欲求,却不知他也会有这般倔强的时候,倔强到山石无转。
她无法劝动云子蔚,也不知还能做些什么。而这一桩烦心事尚未解决,另一场风波又掀起了。
云子蔚归家后的第二日午后,阿忽勒领军包围了云家。阿忽勒宣读圣旨,说是奉皇帝之意来云家抄家,要将叛贼云家姊弟押入天牢。
云子嫣不解这“叛贼”之名何来,正欲开口询问,阿忽勒望着云子蔚唤了声“渃叶圣灵”。
她心中一惊。云子蔚回京之事她并未惊动珂晖皇帝,她想让云子蔚留在府中过安稳日子。她不知阿忽勒是如何知晓的。
阿忽勒扬眉,老脸上难掩得意之色:“前几日本王手下人见渃叶圣灵出城,便一路尾随,不想竟跟着圣灵到了扬德县城外红梅军的驻扎之地。圣灵回京都,云家主不仅未向圣上禀告,还纵容圣灵私会反贼。圣上听闻此等事龙颜大怒,命本王亲自来捉拿二位。”
云子蔚恍然明白,他是在去往红梅军军的路上被阿忽勒的手下跟踪了。他麻痹大意,竟未尝意识到。
阿忽勒垂涎云子嫣已久,数遭云子嫣生冷拒绝后,心中生出恨意。他一直想寻机打压云家,打断云子嫣的傲骨,因此早在云家边上布满了眼线,云家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这回他抓住了这个把柄,哪儿能够放过,立即回宫向呼努禀告了。
珂晖皇帝本就不是诚心信奉南无拉真主,即便云家神圣不可侵,云子蔚是渃叶圣灵,若庇护的是华族,那也留他们不得。
那日阿忽勒就命人封锁了云家,押着云子嫣和云子蔚去了天牢。云家的一众下人也没逃过此劫,皆被一起带走。
云家一事当即掀起了轩然大波。再怎么说云子蔚也是渃叶圣灵,在华族人眼里,无论如何都折辱不得。
华族臣子在朝堂上为云家求情,十几个臣子手持玉笏跪了一地,珂晖皇帝愣是不予理睬,直言谁若再求情,便跟着云家一同入天牢。
眼见华族大臣噤如寒蝉,不敢作为,阿忽勒越发得意了。
孙冶亮以及孙冶亮的靠山明国公亦是阿忽勒的眼中钉,阿忽勒想借机拖他们下水。于是他竭尽全力在呼努身边吹风,含沙s,he影说明国公和孙冶亮心有不忠,并请呼努彻查朝中其它华族大臣,革除不轨之徒。
蔺寒领红梅军都快打到京都了,珂晖皇帝忧心如焚,脾气更是暴烈,一点就着。在这当口,云家的反叛给了他一把火,燃尽了对华族臣子的信任。本就多疑的珂晖皇帝下令严查华族臣子,若行不忠朝廷之事,当即收押入天牢凌迟至死。
这第一查的就是明国公。阿忽勒的突然到来令老狐狸明国公措手不及。
阿忽勒来的那日是个y-in天,他一来,府里就刮起了阵阵y-in风。阿忽勒拿着圣旨,尾巴翘上了天。他丝毫没跟邢兆铭客气,将府中人尽数带走,连别院中的秦家兄弟也带走了。
明国公想上前阻拦,却被心腹拦住。心腹悄悄道:“小王爷不知别院中的这对兄弟有何异于常人之处,府中下人也未知。况且秦漾身份存疑,连国公都无法确认秦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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