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来,近乎小心翼翼地低下头来,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贴上了他的唇,宁絮体温低,他的唇柔软冰凉地像一片羽毛,沈长风一触即放,然后站直了身体。
宁絮没有躲,他的脑子那一刻突然跑了偏,沈长风亲他的时候,他没有像从前那样发抖僵硬,因为那时候他的眼里全是沈长风专注地样子。她像是在亲吻一个名贵的瓷器,他想。
说来也奇怪,更亲密的事情明明已经做过了,可沈长风还是会觉得亲吻宁絮就像是第一次牵男孩的手,她不再是年轻的孩子了,只凭着热情就能跟一个人走完一段路了,她想要的比较多,或者也可以说很少,她想要宁絮的心,她想要他站在他身边露出一个安宁的微笑,从前宁絮都离她太远了,她摸不到他的心。今天听到宁絮低声的微笑时,她猛然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一扇紧闭的门,撬开了一条微小的缝隙。
“走吧,咱们出门转转,消消食。阿斐,你跑慢点。”沈长风牵起宁絮的手,异常自然地走了出去。
宁絮没挣扎,沈长风的体温顺着手指传过来,他轻轻地弯了弯眼角。
小区外也有锻炼的人,三三两两地走着,沈长风牵着宁絮跟在宁斐身后,“工作找的怎么样啦?”
宁絮顺着她的力气,拖慢了脚步,“我打算就在家门口找吧,比较方便。”他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问沈长风关于那家茶馆。“那天我刚走到门口,老板就出来找我了。”
沈长风轻轻挑了挑眉,“嗯?他说什么了?”
宁絮捡着重要的给沈长风说了些,沈长风心里奇怪,茶馆这种定位找宁絮是为了什么?大概阿絮身上气质比较好?可宁絮如今满身的沉寂,她留意了一下,还是打算去查一下,可她没说出来,“你觉得行就行吧,如果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告诉我就是了。”
宁絮点了点头,与她继续并肩走,沈长风感受到宁絮拖着她的力道,心里突然一软,这个动作小孩子常做,赘在大人身后,走路省力气。“阿絮,你会画画吗?”
沈长风感觉到手里的那只手轻轻地抽了两下,宁絮沉默了一会才说,“会。”
沈长风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轻轻皱了皱眉,“回去试试连子买的礼物吧,好颜料呢,随便挥霍。”
宁絮垂了垂眼睛,点了点头,看着宁斐蹦蹦跳跳的背影,“好啊。”
宁斐高高兴兴地拽着两个人进了家门,沈长风伸手打开了客厅的灯,宁絮给宁斐把外套脱掉,“去喝口热水。”
沈长风拍了拍宁絮的背,笑着说“你也去喝口热水。”
宁絮侧头无奈了一瞬,“好。”
沈长风望见宁斐蹦着跑向饮水机,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沈长风突然伸手把正准备走的宁絮拉了回来,然后飞快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立马放开,弯着眼睛笑地坦坦荡荡。
宁絮……
宁斐喝完了水,转过头来就看到沈阿姨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爸爸,你为什么这么脸红啊。”
沈长风揽住宁絮的肩膀,“爸爸出去走了一圈有点累,你也给爸爸端杯水好吗?”
宁斐点了点头,端了一杯热水,甚至还十分贴心的吹了吹水,然后递给了宁絮,宁絮红着脸接过水。
沈长风安顿宁斐睡下以后,已经是夜里十点,沈长风推开卧室门,宁絮背对着她,桌子上铺着一张纸,手边将颜料一个一个摆开,听到开门声,宁絮回了头,他抿了抿唇露出一个笑:“我画给你看。”他的笑像是蒙在一层焰火上的纸,一戳就破。
沈长风走过去,从身后拥抱住他,然后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发顶“好,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吧。”沈长风轻轻拥抱了一下宁絮,然后坐在了床边的小沙发上,顺手抽出一本书,低头轻轻翻动,她余光轻轻扫过那个站在桌子前的人,于连送他的是油画颜料,宁絮并没有对这样的颜料表现出一点陌生的情绪,沈长风不会画画,就算是这样,她都能看出来宁絮是真的会画画,他站在灯光下,纤长的手指捏住画笔,流畅地在纸上勾勾画画,他低头神情专注,方才望着她的笑意尽数收敛,可沈长风就是知道他是真的喜欢画画。
两个人谁也不打搅谁,就这么坐在一盏灯光下,静静地做自己的事情,就像这天底下所有的家里一样。家是一个充满仪式感与深意的词,在那千篇一律的一砖一瓦之下,藏起来的是什么呢?一锅热汤?一张暖黄色的小床?一只金毛犬?还是一个永远会守在你跟前的人?一些人究其一生遍寻不得的也就是这么个普通的东西,谁都想夜里追风踏雪地回到家里,有人坐在桌前向你招招手,一个拥抱一个亲吻,一个能护着你的胸膛。沈长风看着自己手里的书,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心里突然生出点荒唐的心思——她想要就这么地老天荒。
宁絮画的很认真,他抬起头晃了晃脖子,沈长风自觉地走过来给他捏了捏,“今天就先画到这里吧,每天画一点,慢慢来。”
宁絮闭了闭眼睛,点了点头,“好看吗?”沈长风顺着他的眼神看向桌子上的半成品,她愣住了,宁絮没画完,甚至画的是什么都有点看不清,模模糊糊看起来像是山谷或者海底,十分宏大,沈长风没说话,“我看到天上飘下雪花,落满田间谷地,白色敛衣裹住了百合花那僵直的身体,我看到沉寂时代面前,坟墓成行,那里既无人轻歌曼舞,也无人下跪乞讨。”
宁絮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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