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起的花儿,有你在,爆竹声也不那么吓人……”
姜尚武怔怔地想起八年前的春节,管平安大着肚子受尽众人嘲讽,他跟着她前后地跑,被人跟着奚落,连他父亲也说,如果再与她有来往,就永远不要进家门。
他知道父母为他操碎了心,尤其为了照顾管平安放弃上大学,几乎就被打断了气。好懒还活着,他依旧嬉皮笑脸地说:“那可是我们姜家的种。”
无奈,为了让他安心上学,姜父姜母同意把管平安接到家里照顾,但管平安怎么肯,终于有一天,已经去报道的姜尚武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满不在意地面对父母惊天的愤怒。
苏留白对此毫不知情,他那时忙于打工赚取学费和生活费,偶尔回家一趟,已感觉蹊跷的苏母自是闭口不提对面的“狐狸精”,再说他被管平安一番冷言冷语伤得心灰意冷,想起来尽是狼狈。
若是当时留在管平安身边的是苏留白,或许他们都不会变成今天的模样,但转头一想,管平安这样的人,怎么能,怎么敢,轻易相信所谓爱情地久天长。
“那年你说,我爱你是癞□□吃天鹅肉,你早晚会带着孩子找程明,他们家大业大,做情人也好过跟我。你现在是不是想对我说那些都是你说谎要赶我走的话,不是真心的。”姜尚武笑,不知从哪掏出一本杂志,“看吧,这就是如今的你,还想让我相信什么呢。”
☆、21
“你眼睛里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阿武,对你我也要低三下四的解释么。”管平安低声说:“我找了你很久。”
姜尚武舌底发涩,“平安,你早是我要不起的人了,何苦再见。”
“是么。”她低头苦笑,姜尚武从她身边走过,对她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姜尚武有些佝偻的身影走远了,只有管平安站在原地许久未动,身边白杨树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蝉也叫的欢乐。
少年不识愁滋味,以为所有青春都能挥霍。
而有些人,她挥霍了他全部的感情,就错过了一辈子,所以才有执念。
认识姜尚武的场景,管平安至今历历在目。
和程明交往时,老爱往一个叫青苹果的酒吧跑,姜尚武那时已经是酒吧的驻唱,瘦瘦弱弱的少年,满脸桀骜不驯,只有在舞台上弹着吉他时,才能露出痴迷和天真。
程明指着他说:“那是邻班的同学。”
她哑然,竟发觉脑海里一丝关于他的印象都没有,程明点完啤酒又笑,“同班的你又记得几个呢。”
这话有些夸张,她再如何特立独行,也不可能认不得同班同学吧。只不过姜尚武比她更特别罢了,要么不出现,要么出现了就是趴在书桌上呼呼大睡,就是这样的人,在学校默默无闻,在酒吧里却变成另外的模样,让人迷失在他拨动吉他的手指间。
听着午夜喧闹场中回荡的游魂孤荡的歌声,她好像听见心中来自遥远世界的声音,那瞬间迸发的共鸣,让感性的她为之震颤,可以想到,姜尚武为什么总是无精打采的原因,也可以想到,她会主动拦住他,突兀地问:“跟我组建个乐团,成么?”的冲动。
台上又响起一个女人中性沙哑的歌声,她站在霓虹灯下,仰头等候他的回音。
姜尚武低头打量着管平安,冷冷地说:“凭什么。”
“凭我在你的歌声里听见了你的温柔和独孤,你在说,你需要我。”
姜尚武愣了愣,半晌,撇嘴“切”了一声,推开她往外走,管平安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喊:“你需要我,我就在这里。”
程明皱眉,“你理他干什么。”
管平安笑笑,“因为我感觉我们是一样的人。”
程明不悦,“那我呢?”
“你是老伴儿。”她莞尔笑道。
当天晚上,管平安打发毕海外出,自己驱车来到一间酒吧,她不愿毕海接触太多属于自己的过去或故人。
昏暗灯光下,许多人影舞动,也有相互窸窸窣窣地交谈,但声音都很低,让她感受到一种暧昧的宁静。
她随便坐在一张沙发中,立即有侍者出声询问,她比比手指,点了杯饮料,侍者点头离去,不多时端上一杯盛着五颜六色液体的杯子。
她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等了许久,一个声音响起,“下面,有请我们的铃铃乐队。”
舞台灯光亮起,管平安周围响起阵阵掌声。她向上望去,见姜尚武与三个人一同走上舞台,各自站好,手持乐器。
姜尚武站在麦克前,凝神扫视下方,目光经过管平安时微微一滞,管平安对他报以微笑,他却僵硬地将脸转开,随即对身侧的人说了什么,听者脸上惊讶一闪而过,复归平静。
乐队中唯一的女生,留着短翘的五颜六色的头发,嘴唇上镶了颗闪闪的唇钉,削瘦的肩膀纹了朵冰蓝色的玫瑰,她手中鼓棒举至半空示意,然后打在鼓上,敲出第一声音符……
熟悉的旋律接连响起,扣动着她的心弦,管平安眨了眨眼,感到一阵酸涩和朦胧。
听见你路过的脚步声
我躲在一旁忽然红了眼睛
心里喊着一下,两下,三四下,
你却没有听见
都说我为你付出太多
我却只怪自己吝啬
后来你也觉得
我们都该放手
偷偷看你的背影
错过了公车,错过了青春,最后错过了爱情
姜尚武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致命诱惑的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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