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收了十个女徒,除了自己要做绣活,还要教徒弟,每日里起早贪黑,忙的脚不沾地。好在她收的这些孩子们都很是争气,原本就是家里困难的,有些若是不学绣活,恐怕就要被家里人卖出去了,倒对孙氏这师傅很是感激,每日尽心勤练绣活,如今倒能扎些简单的花儿,做些简单的荷包去卖了。
夏芍药带着韩东庭过去的时候,但见她家小院门紧闭着。她乔迁之时,榴花前来送过礼,如今仍是她上前去拍门,不多时院里便响起了脚步声,徐寡妇来应门,见到榴花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夏芍药,虽然觉得她带着个男子,但仍请了他们进去。
夏芍药问及孙氏,徐寡妇便将他们请到院里石桌下先坐着,自己拿了个厚垫子来放在石凳上,这才转身去隔壁院里请孙氏。
不意邢寡妇听得门响,懒怠动弹,便隔着窗子瞧,先看到徐寡妇引了个高大的男子进来,才跟莲姐儿道:“没想到姓徐的还敢往这院里带男人……”后半截却在瞧见夏芍药之后吞了回去。
夏将军夫人,她们母女俩求了几次都被堵在门外,还托孙氏捎过话的。她虽心中不甘却又不得不放弃夏家这棵大树。只没想到夏芍药竟能亲自驾临这座小院,顿时喜出望外,忙去沏茶,又催促莲姐儿翻开箱子换件新裙子,跟着她出去给夏夫人请安。
莲姐儿好没意思,被她在额头上戳了一指头,只得忍气吞声换了新裙子,端了托盘跟着她去给将军夫人奉茶。
“没想到夫人能来,家里也没什么好茶叶,就是日常喝的粗茶,夫人且将就解解渴。”
邢寡妇朝着闺女使眼色,一面悄悄打量韩东庭的穿着年纪,暗中怀疑这人来历,难道竟然是将军夫人替孙氏保的媒?
韩东庭生的仪表堂堂,浓眉大眼,络腮胡子,年纪瞧来在二十六七岁年纪,身上穿的都是好料子,腰间还系着上好的玉佩荷包,这一次邢寡妇没走眼,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子弟。
她将莲姐儿往前推了一把,暗暗朝她使眼色,让她替韩东庭斟茶。
莲姐儿上前来,先替夏芍药斟了茶,又替韩东庭斟了茶,一张脸儿红透,总觉得在夏夫人的注视之下,她娘的小算盘都似被瞧透,以至于邢寡妇在她身后拧着她的腰,想让她开口与韩东庭说几句话,她也死撑着没开口。
邢寡妇可不管莲姐儿开不开口,夏将军抓不住,她们镇日缩在宅子里绣花,真正有钱的儿郎没机会认识,上门来提亲的都是隔壁小老百姓家的男儿,如今夏夫人能亲自带过来的,自然身家不菲。
“我们家莲姐儿就是害羞,如今也还没订人家,瞧见夫人来了也不敢往前来凑,我早说了将军救了她的命,夫人就是她的再生父母,瞧见夫人来了就应该过来请个安,在旁侍奉着,这孩子——”她话是对着夏芍药说的,目光却直往韩东庭身上瞟。
这么一会功夫,徐寡妇便找了孙氏过来。
孙氏这阵子忙,也没往将军府里去寻过夏芍药,不意她亲自过来了,还当出了什么事情。夏芍药似笑非笑瞟一眼邢寡妇母女,“此处不是谈话的地方,今儿有事要跟你谈呢。”
孙氏还没觉得什么,她带了人往自己住的厅里去了,邢寡妇要拖着莲姐儿跟过去,被她制止了,“邢嫂子有事儿自去忙吧,我这里没什么事了。”
等一行人进去了之后,邢寡妇才鄙夷道:“不过就是夏夫人介绍了个男人给她,也值当她防着我们家莲姐儿?不就是我们家莲姐儿生的比她漂亮,比她年轻吗?”
徐寡妇深觉诧异:“邢嫂子这话说的,就不兴是过来跟孙掌柜谈生意的吗?”
邢寡妇顺势坐了下来,自己倒了杯茶来喝,“你懂什么?若是谈生意只需在院子里谈就行了,何至于要带到自己房里去?”
孙氏带了一行人进去说得几句话,前后也只花了一盏茶功夫,便将人送了出去,邢寡妇又道:“别是这富商没瞧上她吧?”
徐寡妇不喜听她编排孙氏,扭身回房去了。邢寡妇却仍嘀咕:“好好一桩姻缘,自己捞不到,何不成全了别人呢?”莲姐儿扯扯她的袖子,她还甩开了,“死丫头,肚里一点成算也没有,也不知道我怎么养的你这种死心眼?!”转头瞧见回来的孙氏,倒讪讪的:“掌柜的客人送走了?”
孙氏点点头,也与她不多话,径自往学徒院里去了。
韩东庭的要求也不难,除了图案大小布料品种,以及颜色搭配,别的倒也没什么,他那丝绢上面,除了绘着青牛木马,还有辽国人喜欢的花卉图案,以及契丹文的吉祥话。
他在上京城做生意,发现若论绣品的精美,当属大齐,但是两国文化有差异,而大齐的绣娘们并不知道大辽女人们喜欢的花卉图案,索性派了铺里的掌柜伙计各人回家跟自家女眷们搜集想要的绣品图案回来,前往幽州寻人刺绣。
此次他订制的这批绣品量大,价格也高,唯有一个要求,孙氏只能将绣着这些图案的绣品全部卖给他,不能再另寻卖家。
夏芍药当然懂得物以稀为贵的道理,韩东庭这是要做独门生意。孙氏与她商量之时,她便力劝孙氏订了契约书。
韩东庭当场付了订金,等到取货之时,再付余款。
夏芍药替孙氏引介了这笔生意,倒比自己做了生意还高兴。夏家园子如今日进斗金,许多辽国客商都慕名而来,而园子里的艺人也变着花样的推陈出新,还有何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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