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书翻来覆去看,是否有什么夹在书中,然而多几次也还是确认,这的的确确就是一本普通的书。
黎雪英不解其意,想给辛默打通电话确认,那边却已经关机。
最终,他不管有没有看透这本书的玄妙,先将他带回家好好保存。不论如何,既然辛默说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就必定有他不了解的内容。
两分钟后,黎雪英从书店出去,心神不宁,准备重新返回icac等消息。
在小商店门口买过水的的士司机,悄没声息地跟上去。他袖中滑下一柄小刀,低着头,掩着面。
五米,三米,两米——
“靓仔?”阿凤姐在街角处等红灯,冷不丁瞧到满脸苍白的黎雪英,惊吓一跳。
再抬头望骄阳,立马撑起自己手中伞遮挡在黎雪英头顶:“什么天气,伞都不撑,你痴线?我再拉不住你,过马路都被公车……呸,遇上什么麻烦,魂游也多个心眼好不好?”
阿凤姐的声音将黎雪英从焦慌中扯回显示,才感觉出身体的不适。他用力抓了抓有些灼痛的皮肤,甚至还搓搓脸:“阿凤姐?没想到这里遇见你。”
女人鲜艳的指尖掐着细长女士香烟,蹙眉抽一口,吞云吐雾。也就是这片刻功夫,阿凤姐已看出黎雪英今日不对头。
黎雪英的确不愿今天话多,他急着赶回icac,以确保家姐的平安,和纪耀对阿爸情况的报告。
“去哪,我带你。”女人活到这个年纪,八面玲珑做猎头这么久,早练就透视人心魂,看穿脑内的神仙功夫,“车停在对街,走,两步路功夫。”
黎雪英就这么浑浑噩噩被拽上车。
女人的高跟鞋将烈日下的柏油路踩出街拍,而在这尖锐强势的街拍中,人流的深处,有人默默停住脚步,正是刚才快触到黎雪英的的士司机。
上车后阿凤姐被黎雪英报的目的地惊住:“廉政公署,活扒人皮的地方,平常人躲避来不及,阿英你去那做什么?”
黎雪英不知如何回答,苦笑:“是我家中有麻烦。”
阿凤姐立马神色凛然,专心踩油门。寂静在二人之间无声蔓延。
直到下个红绿灯,阿凤姐才试探道:“你要同icac实名举证?太危险靓仔,要不要我介绍律师给你?”
“不是。”黎雪英低下头,露出段洁白后颈,使他整个人在微弱的光线中极为乖顺。
阿凤姐张开口,半天没合上,最终猛拍方向盘:“是你家里人……那出事不小。严重吗?”
“还不知道。”黎雪英茫然摇头,戴了墨晶的眸子漆黑地有些无神,更衬得脸色苍白,“比较复杂,我也不知内情。阿凤姐,别问了。”
阿凤姐审视适度,立刻收声。只是在每个车停时刻,都忍不住侧头睇黎雪英。
黎雪英年纪虽细,却时常给阿凤姐种不同于年龄的沉着感。她本以为有着这样的身体,童年必定难以生活在天光下,心理多多少少存在y-in暗。后来相处却发现这后生仔不但善良,且十分聪慧。
眼下不幸发生在他身上,尽管不知内情,她总忍不住唏嘘。命运总爱作弄人,多少人世苦难,她真心喜爱这靓仔,心中多祈祷能让他少承受些。
只可惜,旁人的怜悯也好,祈祷也罢,总难以真正解围当事人的苦楚。
黎雪英静静望着窗外,面无表情看穿梭车群。此刻他的内心,也同样渴望并祈祷着黎鹊和辛默的平安。
黎雪英不知,辛默此刻与他同望一条海平线。视野中起起伏伏,像波涛,像沉默读条的底片。
摩的飞驰,景色于他两侧掠过,仓促而模糊。辛默唯独将视线投向远处,心中才得片刻安宁。
他没能等到黎雪英,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关掉手机,但他相信黎雪英绝对能找到那本书。
阿英从不让他失望。
所以他将那本书交与他,也许黎雪英不理解其意义,但那的确是辛柏宏于去世前交与他的名单。
“不到真正做决定,不要打开这份名单。”辛柏宏于过身前这样交代辛默,“这是我留个你的最后筹码。除了你自己,谁也别相信。”
辛柏宏为他准备好一切,偏偏没来及告诉他,究竟什么样的时刻算得上万不得已。
如果,如果没有什么万不得已,他甚至平平安安快过好一世人。或许保护好这份名单,绝不落入任何人手中。
眼下他有为难,而放在阿英身边是安全的。
任谁也不相信他不将如此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还双手赠与这雪白而病态的少年人。连刘方方都不信,更遑论冯庆。
另一方面,辛默心中又实在没底。这份名单究竟给黎雪英带来的是福是祸,尚不得知。
或许福祸相依,谁人难免怀璧其罪。
他只盼他有最好的造化,来得及等他处理好目前的危机情况,等他回去。
祈祷上帝,佛祖,世上所有的主神,要他平安回到他身边。
他会打开那份名单,绝地反杀,不再退让,不再犹豫。
第三十章 庇护
从湾仔直切浅水湾,中穿黄泥涌峡,光景从城市往外景过度,更多是结合。令人满眼看过眼花缭乱,辛默心中忽然就想到,两岸青山留不住。
刘方方脚力足够,不像逃命,更多担心辛默侧腹枪伤,不足半小时便看到海平线。
顺着浅水湾道走,很快找到杨守谦落脚地。
今早杨守谦已回归浅水湾,好山好水好风景,此刻还要等来一位好后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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