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道:“无论事成与否,求殿下,保莫家三口平安。”
宁王却没有答应:“若今日所谋之事不成,丞相必定不会放过莫大人一家。所以,你要清楚,于你于我,这件事情,都只能成功。”
小酒馆的小二已经为二楼雅间的客人添了两次茶水了,那位客人似乎有些心事,呆呆地坐着,始终不说话。但既然是雅间的客人,小二也没敢多问什么,遵循老板的吩咐,添茶换水,默默离开。
白元修到的时候,莫上岚还没有缓过劲来,望着眼前的茶盏,听着白元修的絮絮叨叨说着话。
他说:“你去李府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与我商量,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他又说:“我知道你是担心苏幼向,宁王叫苏幼向涉嫌也确有他的不对,可是你倒好,为了助她引开李夫人,直接到李府去拜访。怎么,又想惹了闲话就往杭州跑?你上回躲去杭州的事情,要不是我派人一路跟着你,你还能有命回来?”
他还想说什么,莫上岚已经不想再听下去,她起身制止住他:“一颗棋子的生死,白公子何必这般挂心。”
白元修不说话了,他又变回平日里成熟冷静的模样:“宁王找过你了?”
这么一发问,也就是间接承认了,莫上岚苦笑道:“是,他要我做整盘棋的开局。只要我说出十六年前的考场舞弊灭口案,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不是吗?圣上下令调查丞相,宁王顺势上交账本,合情合理。这些事情,想必你也知道的吧。”
白元修别开头去,不愿看莫上岚:“是。”
莫上岚笑道:“你对我好,逗我笑,送我礼物,也是为了这个?白元修,你未免太作践自己,我告诉你,就算没有你的这些好,我也不会拒绝宁王。”言罢,莫上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原来,这件事情,到最后,她最在意的,竟然是白元修。也对,她不是早就明白宁王心狠薄情,上一世被骗,早就够她认清一切。
然而白元修,忽然闯进她生活,对她好,逗她笑,在乎她的白元修,竟然也只当她是棋子,这叫她如何接受。
她望着眼前的泽芝湖,只觉得无比讽刺。
这时身后响起白元修的声音:“上岚,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莫上岚回头去,望着白元修的脸:“不是这样,那是那样,你说,我听着。”
白元修不答,却是一记手刀砍向她脖颈。
☆、五十一
莫上岚再醒来时,是在一处陌生的小房子里,窗户紧闭,有些昏暗,但隐约能看清楚屋内的布置,一张桌,两把椅,一个柜,以及莫上岚身下的床。想是很久没人住过,满是灰尘的味道。她试着动了动,手和脚并没有被绑住。
回忆起最后见到的人,是白元修无异,可是白元修为什么要将她打晕,关在这里,难道是担心她反悔逃跑?思及此,莫上岚心中更觉悲凉。
外面有声音传来,越来越清晰,似乎有人走近。
莫上岚悄悄下床,随意抓起手边一样东西,放在手里,打开柜门,躲了进去。
吱嘎,门被打开了,只听一粗狂的男声响起:“爷,人不见了。”原是奔着莫上岚来的。
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许是醒了,四处找找,跑不远。”正是宁王。
又一个清丽的女声:“爷,不知会白三爷吗?”
宁王道:“阿修如今也糊涂了,为了一个女子,就与我作对,知会他,不是等着他乱咱们的大局吗?”
那粗狂男声和那清丽女声同时响起:“是。”
莫上岚提到嗓子眼的心,还未落回原处,只听宁王声音又响起:“出来吧。”
她不知说的是不是她,只待在柜子里一动不动,宁王又喊了一声:“阿修,咱们兄弟,当真要离心。”
竟然是白元修,莫上岚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羞愧,她竟以为白元修对她不是真心,而白元修为了她,竟然违背宁王的意思。
白元修自林中走出,手中持剑,质问宁王道:“你分明知道那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宁王却不以为然:“危险?历朝历代,为争那至尊之位,死过多少人。那些人,他们不晓得危险?”
白元修怒道:“要争皇位的人是你,不是上岚。”
宁王笑道:“怎么,你的意思是,我死就可以,她死就不行?阿修,这整件事情你不是不知道,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她只是一枚棋子。”
白元修无法反驳,无论是宁王,还是莫上岚,都是无比重要的人,他做不出选择:“让我去,让我去揭开当年事情的真相。”
宁王笑了,笑得有些嘲讽:“你去?以何种立场?若是事情败露,整个永安侯府,将面临灭顶之灾,你想没想过?咱们手头的证据,并不是十足。”
这便表示,谁去做这件事情,都会有危险,甚至可能危及自己的亲人。
这小小的柜橱,莫上岚再待不下去,推开那两扇小小的门:“我去,我有立场。”她越过宁王,径直走到白元修面前:“他与我,本是血海深仇,这件事情,不由我做,还能找谁。”
白元修却还是拒绝:“一定还有别的法子。”
角色变了,今日的莫上岚便是之前以身涉险的苏幼向,今日的白元修,便是之前担心的莫上岚。只是宁王,始终站在那里。
莫上岚道:“何必执着,你清楚的,没有了,这是最好的法子。若你真为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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