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在乎我,便不会为我挡针,不会只因照卿的一个动作便吃醋,可他若是在乎我,即便是云杏中针他也不会用那样的语气同我说话。他每日都在想着怎样将我救出,我何尝不是每日都在思念中煎熬着?
我每日陪同穆瑶在天宫内散散步,谈谈心,妖族爆乱刚刚结束,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治理,师父,天君还有隐泽这几日皆忙得不可开交,偶尔亦消眉也会来找我们说说话。
亦消眉右眼之上有几道树叶一般的伤痕,那是她在当初我即将接受众神之怒时所留下的。她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灵力才阻止了我灰飞烟灭的可能,可她却差点因此而毁容。依稀记得,三万年前,那树枝一般的伤痕密密麻麻地盘踞在她的右脸,而此刻,竟只剩了右边额头的那一点点,而且还像真正的树枝一般吐出了新芽,竟如花钿一般点缀在她的脸上。
“这最后的一些隐泽也去不掉了,便想了个法子,将它画成如此。”亦消眉一如当初在极寒之地所见到时一样淡漠,但也听得出她话语中的轻松。
我看着亦消眉同穆瑶一起下棋的模样,却冷不防地想起了云杏,当初,一直陪着穆瑶下棋解闷的正是她,如今却物是人非了。
我不善棋艺,便想着去采些花瓣来制成花糕给她俩,我也找些事做,否则一闲下来,便总是想些不好的事情。这三万年里,虽没有他人的影响,可我好像真的变了许多……
瑶池经历了千万年的洗礼却依旧繁盛非凡,我小心地穿梭在花丛之间,以免不甚踩坏了那些样奇花异草。
细细碎碎的声音忽然从前面的树林中传来,我隐隐约约看见了师父那抹蓝色的身影,正想走近去同他打个招呼,却听到了他震怒的声音。
“不行!你喜欢同人一清二楚,那她欠你的债也早已还清了,你凭什么此刻要她去救人?”师父尽量压低着声音,却还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她欠的已经还清了,我欠她的,我会用我剩下的所有时日偿还她。”我听见了佑启神君冰冷的声音,可他说的是谁?云杏?
“我抚养了她几万年,视她如己出,你若敢动她,我便是拼了命也要阻止你!云杏为你挡了一针,也不过是以此谢罪罢了,你为何一定要牺牲出尘去救她?”
我听到此处不禁倒退了几步,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手里的花瓣也被我捏的不成样子,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究竟听见了什么。
“我不会动她,她也不会死的。”佑启神君依旧那完全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声音,仿佛是在说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你要了她的莲心她怎能不死!”师父怒吼一声,上前揪住了佑启的衣领。
“草木本无心。”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回到浣玉宫的,我感觉这个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我已经难以控制它了。我想哭,可是却笑了出来;我想喊,却哽咽地连一口气也憋不出来;我想离开,浑身却连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现在是何时,春天?冬天?我好想再看看姑凤山上梨花雨……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是轻柔地敲门声,我没有应声,也没有上去开门。过了一会儿,那人便自己推门而入了。
泪眼朦胧中我还是看见了一抹素色的衣衫,我拉高了被褥将自己遮住,此刻我真的不知该以什么样的面目面对他,装作不知道一样天真的抱着他?还是向他问个明白?
他把手放在我露出我的发丝上,温柔地开口道,“出尘。”
这,是照卿。
我将脸露出来看着他,还是有些疑惑地问道:“照卿?”
他笑得那么温柔,就像他愿意将他拥有的一切都赠与我一般。照卿看我哭得双眼红肿也没有多问,只轻柔地帮我擦去了泪水。我知道自己对他仅有的感情也是因为曾经他与神君曾共用一副身躯,可此刻看着他的脸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趴在他的肩头大哭了起来。
照卿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不知道他是否也知道我就要死了所以才来安慰的,“别哭,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
“我,我想回姑凤山。”我含糊地说了这么一句便闭着眼睛任由眼泪肆意地打湿照卿的衣服。
“那我这就陪你去,可好?”他心疼地看着我,可我却想到了佑启,佑启此刻一定在琢磨着该如何向我开口吧,一定在想着得到了莲心又该如何制成解药。我为何还要在乎他怎么想,他从来没有在乎过我……
☆、失心
我来错了时间,姑凤山上凋零一片,竟无半点生机可言,我住的那间竹屋却是一尘不染,比起我还住在那里时还要整洁一些。师父也一定一直都在等我回来吧。
“神君心系苍生,誓要保卫天下的和平,我愿意等他,甚至愿意为了他的愿望牺牲自己。他不喜欢欠别人,我也不喜欢,我的命是他给的,等我把心给他了,我就不欠他的了。”
照卿沉默地看着我,眼神里似乎有些怒火,却又在努力地抑制着。
“可你欠上神的呢?”照卿问道。
师父,是啊,师父照顾了我几万年,可我却从未报答过他什么……我失神地低下了头,看着姑凤山的土地,在这儿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居然现在才发生这儿的泥土是发着黑的。
“我可能做不到了。”我坐在师父通常捣药的地方,看着这四周熟悉的一切,一切都与三万年前没有任何差异,能多看几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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