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刚给雁回做完针灸,在旁边福了个身,插了一句话进来:“世子,大医师说姑娘的伤得治九日呢,这九日最好都留在三王爷府里,医师方便时刻来照看。”
雁回一琢磨:“也对,我在这里看病,天曜在这里和故人叙旧。住这里也方便。”
烛离嘴巴张了张,但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什么可以带走雁回的理由。见雁回已经开始给他掰着手指头数,让他待会儿命人把她的那些小破玩意儿拿过来,烛离咬着嘴忍了许久,最后是一使气,扭头就走了:“自己来拿,我没那么多人手派给你使唤。”
“哎……”雁回看着烛离出了门,撅嘴嘀咕,“小屁孩个子不高心眼也小,倒是这脾气蛮大。”
一脚迈出门的烛离被雁回这话捅穿了膝盖,他咬牙忍了忍,下定决心回去就把雁回那堆破东西给她扔了。
傍晚的时候七王府来了两个人,将雁回与天曜不多的行礼都搬了过来,雁回掂着自己包里的银子想,烛离这小屁孩原来也好口是心非这一口啊。
这天,直到用了晚膳也没见天曜从那屋里出来。
两个男人共处一室叙旧叙了这么一大整天……在小道消息横生的辰星山长大的雁回,心里难免不生了点诡异的猜测。
猜得太入神,连带着晚饭也没吃好。待得入了夜,她肚子便饿了。思索一番,她自己摸去了厨房打算偷点馒头填肚子。
她刚进了厨房在灶台边转了一圈,便听见更里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并不是老鼠……
雁回往前走了几步,在水池旁边一转,一个蹲在地上正在拿着鸡腿啃了满脸油的人被她抓了个正着。
两人四目相对了好半晌。
雁回决定放下心头其他所有的疑问,只专注于一个问题:“你不是备受尊崇的大医师吗?为什么会落到偷吃的这样没出息的境地?”
蒲芳将嘴里的肉吞了下去,一抹嘴道:“你不也是座上宾吗,干嘛跟我一样来偷鸡摸狗的。享受这样的快感吗?”
雁回无言以对。她只是怕自己要口吃的,便要喊醒整个伙食房的人给她准备热菜。麻烦别人实在让她良心不安。
想来这大医师,想的与她也一样吧……
这样一想,雁回对这个态度恶劣的大国师稍微改观了一下。
“哪儿拿的鸡?”
蒲芳头也没抬:“第三个灶台最里面的锅里。”
雁回依言寻去,果然找到了剩下的半只鸡,还带腿的!
于是雁回对蒲芳更友善了一点。两人抱着鸡一起坐在地上啃,啃着啃着,雁回没说话,旁边蒲芳酝酿了许久,道:“今天那些话……我其实,并不是发自内心说的……”
雁回转头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你知道?”
“人说气话的时候都你那模样。”雁回抹了抹嘴,“但气话最是伤人的便于它毫无遮拦,而且给人造成的伤害也是极大的。我也是实在听不下去了,才反驳你的。”
蒲芳闻言,默了一瞬:“你今天说的话很有道理。”
“我的话从来都很有道理。”
“……我果然,还是没办法放弃。”
雁回微怔,但见蒲芳咬了咬牙,仿似下了什么决心道,“我还是喜欢他的,还是要去找他。”
雁回眨巴了一下眼:“什么情况?”
蒲芳看着雁回啃鸡腿啃了一脸油的模样,在同是偷鸡摸狗的环境当中便对雁回心生些许信任:“看在你今天说了那么有道理的一番话上,我才告诉你的……”她顿了顿,望着地,有些娇羞的开口,“我喜欢上了一个看守三重山的修道者。”
雁回愣住。
“今天给三王爷看伤的时候,他便说了我好久,一直说仙妖不两立。还拿以前妖龙的事来举例子。”蒲芳撅了嘴,“每次都说这些,可我还是喜欢那个仙人,我有什么办法。”
“今天听了你的话,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是那么一回事,喜欢那个人的是我,和别人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听别人的话来左右我自己的感情。”蒲芳眼眸中带着微光,“我喜欢他,和他也没什么关系,我只想成全自己。”
雁回略一思量,迟疑道:“你不会是……因为今天想偷溜去三重山看那个人,所以才被你们三王爷骂的吧。”
蒲芳不说话。
雁回斟酌了一番语句道:“虽然我觉得喜欢的人是什么身份地位并不重要,但现实情况还是要考虑一下的,近来仙妖两族局势如此紧张,三重山这几日不知增加了多少仙门势力,前来看守,你术法那么菜,还是少往那边走比较妥当。”
蒲芳眼神微微暗淡了下来,隔了许久,才嘟囔了一句:“可我想他了。”
雁回啃完了半只鸡,拍了拍蒲芳的肩,顺便在她肩上擦了擦手:“爱也需要忍耐,先忍着吧,毕竟活着才能爱。”
雁回填了肚子,和蒲芳告了别,便心满意足的回了房间。
刚走进小院,便见一人影立院中,月色之下身影孤立。
“天曜?”
仰头望月的人这才转了目光,望向雁回,漆黑的眸一如既往的深邃,雁回上前微微仰头望着他:“聊这么久啊?没人领你去你房间吗?”
天曜没有接话,只静静的看着她。
雁回愣神:“怎么了?”
天曜动了动手,风一动,雁回这才嗅到他身上浓厚的酒味:“你和那个三王爷喝酒了吗?”她嗅了嗅,凑上前仔细打量天曜的神色,“喝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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