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可是,亲不亲近,不是几句话几个动作就能表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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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嘉熙堂里头,杜呈砚看着爹爹从地面的暗砖里取出一个柏木盒子。
杜太初道:“林相公给我寄了两封信,你看看吧!”说着将两封信笺递给儿子,叹道:“这么些年,我和你娘一直当蓉儿跟着夫君去了外地。”
杜呈砚略略扫过信,冷言道:“爹爹,此事儿已知晓!”
正喝着茶的杜太初险些一口茶喷到了儿子脸上,起身看着杜呈砚的眼道:“那女娃儿?”
呈砚点头:“儿也知晓!她叫恒言,咸宁二年生,秉性纯良,颇聪颖。不过有乡野小娃的粗野。”
大郎说起这女娃,脸上熠熠有光彩,是不是他杜家的娃儿,呈砚不说,杜太初竟然有些问不出口。
半晌,颓然道:“如今你既是回来,阿容的事,你自当拿个主张!莫要罔顾了人命!”
“爹,我想将阿容和言儿接到京城,言儿记在我名下!”
杜呈砚一语激起千层浪,杜太初不敢置信地望着面色平静的儿子,“你可想过肃王府会如何看待?”
杜呈砚原本就有些黑的脸庞越发地暗沉,双眼迸射出一点星光:“如若这回没有林老相公,阿容怕已不在人世,言儿才五岁,她还不会生火做饭,就已经十分乖巧地照看着不识人的阿容,寸步不离。”
杜太初想到明月镇上的义女与义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罢了,你说接便接过来吧,只是,言儿如若记在你名下,阿容又要以怎样的身份待在府里头?妾室?贵妾?”
第10第
钱宅里头,女使匆匆地奔向后院,喊道:“夫人,夫人,衙差又来了!”
厢房里头传来一阵瓷器落地的碎裂声,钱夫人袁氏望着地上的碎片,斥骂道:“嘟嘟囔囔的喊什么,这可是汝窑产的玉瓶,等我过了这一阵子,可不仔细收拾你们!”
女使望着地下的一摊碎片,结巴道:“夫,夫人,衙差说,说那神武巷子里的粉头说是,是夫人谋害了员外!”
袁氏手忽地微微颤抖,哭喊道:“良人啊,你走了,落下我一个人不说,还留了这么一个祸害来糟践我!”
这边袁氏说的伤心,门外等不及的衙役,已经来到了后院,为首的喝令道:“请夫人随我们往县衙走一趟!”
袁氏骂道:“你们县尉知道吗?你们敢来抓我!”
为首的衙役微微侧头,同行的三人便过来直接将袁氏押解着出了钱宅。
袁氏甫一到堂,便见着了里头一位弱不胜风的女子,待看到石榴裙下的那一双小脚,心里止不住打了一阵寒颤。
那一双脚端端正正,窄窄弓弓,前头尖锐,三寸大小,虽套着一双粉底绣花鞋,可是她知道若穿上木底弓鞋,一旦走起路来便会留下一串串莲花印,罕见的四照金莲。
她嫁给钱其正多年,最明白他心里那一点不可告人的隐秘。
都说抬进钱宅的那些卖身入府的妾室,没隔一两年,便会盖着白盖头,一个一个往外抬,传言说都是被她弄死的,其实,那些女子都死于一双小脚。
钱其正痴迷小脚,她要缠的不是一般的三寸金莲,而是金莲中的极品,细长的钗头金莲、窄底平背的单叶金莲,另外便是四照金莲。
那些女子不似yòu_nǚ的脚软又小,皆已十五六或二十来岁,脚已定型,缠成三寸金莲尚属不易,何况是金莲中的极品。
一根根裹脚布,浸染了一遍又一遍殷红的血,终没有一个人熬下来。
“袁氏,牡丹告你谋害钱其正,你有何说辞?”
县衙大堂里的一下惊堂木,将袁氏吓得嘴唇发白,望着上头的“正大光明”的牌匾,眼前一直跳着那些妾室、丫鬟的面影,怨愤的,乞求的,绝望的,还有疯傻的。
袁氏眼前一晃,微微咬唇道:“官人,民妇冤枉!”
袁氏身旁的牡丹姑娘垂泪道:“官人,那日午时钱员外来小妇人的宅子里,吃了些酒菜,晚间说是家中大妇悍妒,匆匆而去,临走时嘱咐奴家莫对外泄露已怀有身孕一事,恐,恐家中大妇不饶,谁曾想,第二日员外爷便,便……”
牡丹说到这里,悲切的语不成词。
袁氏怒喝道:“贱蹄子,休的胡说,我何曾知道你有身孕,即便你有身孕,又如何证明那是我家良人的。那日良人出去,至第二日都不曾回来,我还曾疑你对我家良人下了杀手!”
……
不过一日,明月镇上便传开了,神武巷子里头的牡丹小姐怀了钱其正的遗腹子,现正状告是袁氏心怀怨怼,谋害了钱员外。
不两日又传出,狗急跳墙的袁氏说牡丹定是痛恨钱其正让她饱受缠足之苦,对钱其正起了杀心。
牡丹又爆料,袁氏之所以针对杜秋容,是因为钱家侵吞了杜家的田地,还想借京中杜将军的势。
起初两天,杜恒言听花婶子和莫婶子聊钱家的事,还有些趣味,后来得知钱其正有恋小脚癖,觉得此人真是变态,死有余辜,心里又一阵后怕,幸亏小小娘没有进钱宅,不然她们娘两真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林承彦看着阿言惨白的小脸,缓声道:“慕俞会保护阿言的!”
杜恒言见他握紧的拳头,头一回好奇地问道:“慕俞为什么要护着阿言呢?”
慕俞一张软嫩嫩的小脸,倏地一红,小耳朵竟不自觉地动了起来,十分有节奏的模样。
杜恒言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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