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呼后拥、鸣锣开道,前三甲自正阳门御道出发,其余二甲、三甲自东华、西华门出宫,算得上是这时代绝大多数的读书人这辈子最大的光宗耀祖之事。
林瑜面无表情地让开一个扔过来的香包,听到那不知装了什么的香包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对着身后的辛宗平道:“就不能扔一些无害的轻飘飘的比如帕子这种东西吗?”
辛宗平不由轻笑,结果又引来一阵香雨。他尽量小幅度地闪开,一些瞧着扔在身上也不痛的就随之去了,马上动作太大要是掉了下去那才叫笑话呢!正左支右绌呢,就见邹溪云已经不自觉地落后了他们整整一个马身的距离,正在津津有味地欣赏他们的疲态。
不禁招呼道:“邹兄怎的落了这般远,快快上前来。”
邹探花特别认真地拒绝道:“家中已有糟糠之妻,这般好事,某心领了!”
林瑜折身看一眼,然后悄悄地牵着马缰绳,稍稍放缓了一点步子,没道理只他一人在前头包圆了八成的香包儿、钗环珠串,对吧?
辛宗平见他面色沉静、古井无波却努力地躲避香风花雨的样子,抿了抿嘴角然后咧出一个笑来,意有所指道:“我现在相信卫玠是被看死的了,真真是看杀卫玠。”
“看还是看不死我的。”林瑜想起了几年前的玩笑话,叹道,“所以说,我为什么没有在朝上问圣上要个恩典,比如找一个帕子覆面再出门。”
说好的古人都很含蓄呢,读书人也就罢了,他们惯常爱用夸张的手法,肉麻一些是有的。只是,林瑜又一闪身,避开了砸过来的一只香囊,这种明显是闺阁女儿的身上之物吧,就这么扔出来好吗?
不成想,边上的酒楼之中也有人正拿着这个说笑呢!
“瑜哥儿此时想必很后悔,没有真的求个恩典再出门。”三王爷摇着扇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远远行来的一行人。见冯紫英来了,忙招手道,“快快快,东西带来了不曾?”
冯紫英并着身后的几个公侯子弟与三、四二位王爷一一见礼过,方直起腰笑道:“带来了。”说着一指身后小幺们端在手里的几簸箕花瓣,水灵灵地显见着是刚摘下来不久,又笑问,“什么恩典?”
三王爷就将几年前林瑜打趣自己,说真有跨马游街的这一天就求个恩典,要一块帕子把脸遮起来这一节给说了,又笑了一回,然后道:“父皇都特地嘱咐了把乌纱帽换成了玉冠,哪里会让他带这个面纱出门呢!”这可是本朝的第一个祥瑞,连中六元自古以来也就前朝出了一个。如今正好撞在父皇的手里,又是这般的品貌,他恨不能拿出去昭告天下,一日能在大安宫皇祖父面前宣讲个几遍。
冯紫英并身后的公府子弟们都笑了,他们原与这种读书人的活动没什么兴趣,只是前几日恰见了林瑜马上十中九箭的英姿,冯紫英一叫便都来掺和了一脚。
他又拉着身后的贾宝玉与两位王爷见过,宝玉年纪小,他本没有叫他。只是今日正好遇上了,冯紫英便带了他来。
原本三王爷对这个传说中衔玉而诞的贾宝玉很感兴趣,只是眼看着游街的三人慢慢走近了,他就随便挥挥手,然后拉了冯紫英,摸了摸这些花瓣,问道:“都干净的吧?”
冯紫英笑道:“三王爷只管放心,我眼不错地盯着人采摘、清洗过的。”
一边安坐的四王爷无奈地摇摇头,不过目光忍不住往下落。两年前一面,他原本只以为是个有一副好皮囊,没想倒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可见是他以貌取人了。
这边厢,冯紫英伸出一根手指来试了试风向,赶忙从身后小幺儿的手里接过簸箕。边上石光珠、陈也俊各拿了一簸箕,三王爷因着好玩也拿了一簸箕。
冯紫英盯着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三人,沉声道:“听我号令……放!”
在街上走着,总算行过一段两边没有酒楼从而清净一些的路段的林瑜才放松了一会子,就见迎面扑来一阵粉白交织的花瓣雨,不由得吃惊地瞪大了凤眼。
见少年瞪圆了眼睛往上看来,一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三王爷并冯紫英他们俱各舒心的大笑。
这一回谁都没有逃过,底下牵绳、打鼓鸣锣、执牌的人还好些。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三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沾上了一些花瓣。这花瓣雨一时还没有停歇,冯紫英他们前头的四簸箕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纷纷扬扬的落花之下,林瑜微抿了嘴角,勾起一个无奈的浅笑来,对着这群摆明了来看他笑话的纨绔们拱了拱手。
这极美的一幕正好落在了一个来这个古老大陆寻金的落魄法兰西画家的眼中,只见他的眼睛瞪得比林瑜还要圆一些,嘴里不由得蹦出字正腔圆的两个字来:“美人!”
回去就迫不及待地调了珍藏的颜色,历时三年,终于成画,并耿直地取名为璧人游街。
后来这幅画被那个画家的后人拿出来后,画面上的美丽少年被鉴定为靖朝第一任首辅、虚君权第一人的林瑜,画得更是他连中六元、跨马游街的实景。作为难得的史料,这幅画被后来的林氏家族以三亿七千万华元的天价拍了下来,转而赠送给了故宫博物馆。
后世之人对这个第一任首辅外貌的影响终于不再停留在文字以及想象之中。
而这个作为画家并不出名的法兰西人,就是后来闻名后世的大商人、资本家,将东方之风刮进了法兰西王的宫殿,然后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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