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舆论对一个演员到底能产生多大的影响, 顷刻之间,就能毁掉你十几年打下来的基础。”那女人双手抄兜, 继续说道:“你是我手下带过最有发展前景的一个, 所以我不希望你走上歧途。”
顾铭抬眸, 牵动唇角笑了笑,“哪儿那么严重。”
“到底严不严重,你自己心里清楚。”女人冷声说道:“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你好歹换一个人,我也不至于那么反对。”
“楠姐, 我有分寸。”
“刚才看你冲过去的劲头, 我倒真没看出来你有分寸。”女人挑挑眉, 深吸一口气, 转身说道:“行了,立刻跟我走。”
顾铭立刻跟在她身后,哀求道:“能不能让我最后再看她一眼。”
女人恨铁不成钢的剜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忍不住妥协,“速战速决,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楠姐, 你真好。”
“限时十分钟,从现在开始倒计时。”
话音刚落,就感觉他一阵风似的从身边蹿了出去。
……
其实夏亦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除了小腿上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的淤青之外,其他地方完好无损。
她本来说,一点儿小伤根本就用不上来医院。
但是导演非要让她留院观察一下,确认没问题了再出院,还相当利落的批了她几天的假。
她从小就闻不惯消毒水的味儿,对医院也向来反感。
多待一秒钟,对于她来说都是煎熬。
因为她小时候来怕了,那时候母亲住院是常态,那男人每次喝了酒,就会变成毫无理智的疯子,暴怒的揪住母亲的头发往墙上撞。
任凭她在旁边怎么哭闹都没用。
等打的累了,他才停下,朝母女两人啐上一口,潇潇洒洒的走出大门。
那时候的她就缩在角落里,看母亲踉踉跄跄的从桌上抓了把剪刀。
而她涕泪横流的拼命的抓住她的手。
母亲朝她一笑,挥起剪刀剪短了蓄了几年的长发,没有一点留恋,一头短发参差,狼狈不堪,她却笑着将她抱在怀里道:“小亦啊,我现在才感觉你爸无药可救了,他想堕落,谁也拉不住他。这么活,不是个办法,我决定跟他离婚。
我做的也够多了,不欠他。
不能让他伤害了我宝贝女儿。”
结果,当天晚上,父亲就出了场车祸,大货车从头上碾过,脑浆迸裂,直接拉去了停尸房。
母亲尽了最后一点做夫妻的情分,给他料理了后事,然后匆匆带她从噩梦一般的家里搬出。
就当夏亦想的出神的时候,一声声响拉回了她的思绪。
夏亦抬起头,就看见那男人脸色阴沉的朝她走来。
“你怎么来了?”
陆北屿一言不发,伸手轻轻握住她的脚踝,看见那块淤青的时候,心里狠狠的一揪。
他的指尖很凉,触在肌肤上的一瞬间,她下意识缩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一点皮外伤,没什么大事。”
话音刚落,就听他沉声喊了她的名字。
这也是夏亦第一次看见他这幅模样,表情阴郁,声音冷的冰似的。
“我问你,什么才算大事。”
当他看到那条消息的时候,一瞬间,没了理智。
胸腔里跟烧了一团火似的,心急火燎的跑来,结果就看她一脸无所谓的说没什么大事…
这女人到底会不会害怕。
陆北屿按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道:“万一绳子在更高的地方断裂了呢!万一下面没有防护措施呢!
你到底……”
话音未落,戛然而止,因为这女人扑了过来,抱住他,把头埋在他肩膀上闷声说道:“抱抱我吧。”
陆北屿眸色深沉,将她抱得更紧,恨不得揉进骨子里。
这时,半掩的门从外推开,看见这一幕,顾铭身体一僵,静默片刻后,他才把门轻手掩上,压低了帽檐大步朝前走去。
夏亦深吸了一口气,这男人身上有股专属他的味道,轻轻淡淡的,跟烟草味融合在一起,闻起来让人特别舒心。
“担心我了?”她用指腹轻轻蹭他的后颈,出口的声音闷闷的。
陆北屿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开口,“担心死了。”
感觉她在怀里笑,陆北屿沉声,“满意了?高兴了?”
夏亦笑笑,缠在他脖颈上的手松开,滑到他肩膀上,咬了咬下唇的说道:“要不要陪我玩个刺激的。”
她这句话出口,陆北屿无可避免的想歪了,以为她在医院里还是满脑袋的黄色废料,便伸手在她头上弹了一下,“你想什么,这儿可是医院。”
夏亦哼唧一声捂住脑门,委屈的开口,“明明是你思想不纯洁。”
“那你想玩什么刺激的?”陆北屿眯起眼睛问。
“想让你带我出院。”
陆北屿语调冷冷,“胡闹?”
“没胡闹。”夏亦眨眨眼。
陆北屿把人重新压在床上,语气不容抗拒,“再留院观察观察。”
“医生都说没事了。”夏亦从床上坐起身,“我讨厌这儿的环境跟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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