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干了泪,放平心态,姜淮姻将《大食经》稳稳地放进衣服里贴身藏着。
这边厢,谢晋之已经出去吐了第四回 ,是真的受不了了。
他眼冒金星,若不是身边有人扶着,几乎要完全瘫到地上。
见此,萧霖终于出来打圆场:“谢侍郎远到是客,你们这些泼猴都给我收敛点。”
郭明礼是萧霖账下第一泼猴,因为年纪小,平日里最活泼。这回给谢晋之灌酒,属他灌得最多,枉做恶人的沈策都只能排第二。
郭明礼笑道:“大帅开口,末将这就收敛了,不是想着让谢大人体会一下咱军上下的活跃气氛嘛。”
郭明礼是个机灵的孩子,萧霖又喜他能说笑,没怎么见怪地拍了拍他肩膀:“眼看将亥时,都散了,准备一下后天大军开拔的事宜。”
郭明礼抱拳道是。
萧霖又拍了拍谢晋之的肩,他力道大,这一拍差点没给谢晋之摁地上去。萧霖笑道:“谢侍郎好生休息一日,后天一道走。”
谢晋之脑子里混混沌沌,出气都要没声了,亏他还能说句人话:“是。”
萧霖还没走,侍从也不敢搀扶谢晋之离开,只好又将他扶到原位坐下。
谢晋之其实已经醉了,醉酒之人千百态,他属于安静的那种,也幸亏安静,免了许多出丑。
他摇摇晃晃地坐着,从小到大的多少回忆在脑子里轮番地翻转。
生母的低微,家族的不喜,从小读书的得来不易……
想着想着,竟掉下了几滴泪来。
谢晋之一向觉得自己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小可怜,虽生于富贵之家,但成长路上多少心酸坎坷。
只有将权利抓在手里的那一刻才是最安心的。
他长吁一口气,眼眸飘转,忽地看向不远处穿着宽大农服的满满,这农服在她身上不太合搭,显得太瘦弱了。
本就是个身材纤细的人,不知那盈盈一握的小腰肢握在他手里会是个什么滋味儿。
看着满满,谢晋之又想起了姜淮姻。那些个废物,今天也没找到人,他不信这偌大个姑娘还能人间蒸发不成。
其实,这位满满看久了,倒在身段上和姜淮姻有些像。
谢晋之从前与姜淮姻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都是大家子弟,万不敢有什么亲近的举动。可男人,嘴上不说,脑子里也会想些龌龊东西。
如今看着满满细白如玉的一双小手,谢晋之的脑子和身子不禁都开始蠢蠢欲动。
那双手如绸缎似的,白嫩剔透,摸上去一定很滑,要是被这小手抚着……
酒气上了头,谢晋之忍不住想入非非,没注意到身边有两个人目光越来越冷。
一个是被他盯着看的正主姜淮姻,一个则是眼力异于常人的萧霖。
萧霖轻轻活动了下手腕,嘴角绽出一丝冷凝的笑。
真的许久没见过这么有种的蠢货了。
第6章 .生疑
以往大军在拔营之前,萧霖一向是很忙的。郭明礼没想到这关头,大帅还会有功夫让他帮忙寻一条听话点的小马驹来。
而且还下了死命令,必须在离开前找到。
这天一大早,郭明礼就去了镇上。得亏他运气好,只花了一上午时间,最后在一家刚下了崽的马主家寻到一条黑色的马驹。
郭明礼将马驹带回营地的时候,萧霖正好从帐里出来。他刚练兵完,古铜色的俊脸上有一层性感细汗。
“大帅,您看这马行吗?”郭明礼牵着马问。
萧霖身高七尺,此马刚好到他胸膛左右,他拿手在胸前虚比了一下,颔首:“差不多。”
萧霖当然不会无缘无故让郭明礼去找马。
此去京城,千百里的路程。他脚程向来快,不能总带着姜淮姻共乘一匹,干脆找条小马驹来,趁着一天的休息时间,他亲自教她骑马。
想法很美好,实践起来却有难度。
短短一个时辰里,姜淮姻惊马都惊了几次。有一次差点从马背上滚下来,要不是萧霖动作快,这一摔恐怕就是伤筋断骨的下场。
“不要怕它。”萧霖牵着马驹上新套的缰绳,不厌其烦地和她讲,“马也有灵性,你越怕,它越狂,试着驯服它。”
姜淮姻背上的汗都涔出了一层,她一手拨开粘在脸上的秀发,上气不接下气道:“实在,实在有些吓人。”
萧霖对军中将士一向采取的都是暴力教学法,这回没办法了,他一手指向马背:“你再上去。”
这时候,姜淮姻多少有些怵他,只好分开两腿跨上去。
萧霖紧接着翻身而上,他一点点地耐心指导:“像我教你的那样,前脚掌踩进马镫。”
姜淮姻跟着做了。
“身体稍向前倾,”萧霖手执马鞭,示意她跟着自己做一个略微的弧度,“两腿夹着马肚子。”
这些纸上谈兵的技巧姜淮姻差不多都掌握了,只是一个人驭马的时候难免害怕。现下大概是有萧霖这尊大佛骑在上面,马驹出奇地乖。
让它往前便往前,往后便往后,甚至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加速。
两人挨得近,萧霖清晰地感受到姜淮姻背部身体的挺直僵硬,他不由伸出手,本能地要帮女孩儿调整英姿:“腿不要夹那么紧,放松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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