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算一个,今晚回来一锅炖。
闭门,落锁。
外头再无声息,身处温香暖玉锦绣从中,却如同被置万籁俱寂的山谷。
“往边上挪一挪。”她忍无可忍:“没被药死,先被你压断气。”
“你以为我不想么。”他一脸力不从心:“能动早动啦。”
二人之间仅仅隔了一条薄被,这样一上一下,四目相对,说不出的怪异尴尬。
她只好将目光转向别处:“笨蛋,一个坑里掉两次,不是让你不要过来?”
“非也,分明是两人掉进一个坑里。”
“这下活该了。”
心仪的姑娘近在咫尺,有心君子坦荡荡,无奈眼睛很诚实,细看之下发现她颇俱纤柔之美,眉如新月,目似寒星,只是生了个硬挺的鼻子,鼻头比一般女子为高,故显英气有余妩媚不足,何况嘴唇甚厚,所幸下巴微翘,平添些许俏皮。
“看什么呢!”
“你呀!”
这大实话,无法反驳。
“当真哭过……”
“又不是为你。”说谎了,明明为他毫不犹豫闯进来的勇气和大难临头依然有兴致说笑的傻气,说到底都是感动。
他不以为忤,似乎对如此打击习以为常:“你试着运功,看能不能逼出毒气。”
“其实你是不是装的?”
“什么意思。”
她阵阵阴笑:“所谓中毒太深,其实是幌子。”
“所以你希望我中毒未深,还是很深?”
“什么意思。”
“如若中毒不深,当然可以自行挪开,那就不仅是挪开了。”他眨了眨眼睛,一脸奸诈:“所以你希望我装,还是不装?”
“希望你闭嘴。”
不说话了,再度置身于寂静山谷,山谷有鸟语花香,这里有mí_yào熏香,还有一点点暗下来的天色,当四周陷入昏暗,一切变得更加暧昧。
还是收敛心神吐纳运气罢,争取在谢凡回来之前冲破穴道,可是如此之近,与肌肤相有何区别,彼此间纤毫毕现,很难心静如水。
本来有万物,处处惹尘埃。
第40章 第 40 章
“你……还是不要闭嘴了。”她有气无力地:“药性不增反减,我有点困。”
“别睡。”
“所以让你说话嘛!”说着上下眼皮开始打战,此时此刻,睡着意味着一眼万年,谁知道再度醒来身在何方。
秦岗有个优点,遇着乱发脾气的女人,自己的脾气反倒越好:“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我们全身而退,接下来去往何处。”
“你这么问,就是有好建议咯?”
“那天被你狠狠拒绝,一个人想了很多,想到后来索性不想了,万一错怪了自己呢。”
没听错吧,还有人错怪自己,她笑得困意全消:“都是我的错,你尽可以怪我,不必为难自己。”
“那倒不是,我怎舍得怪你,倘若否认你的眼光,将来你回心转意,岂不等于打自己一记耳光。”他说得煞有其事,慢条斯理地掰扯:“可是思来想去,实在不知毛病出在哪里,这二十多年中着实见过不少女人,美若天山,才华横溢,机灵古怪,凶神恶煞,总之没有你这样的,搜刮肚肠也形容不出。我想我大概撞了大运,邂逅百年一遇的武林奇女子,她不认为女人总是要嫁人的,也不怕错过上好的姻缘,不悔过去,不畏将来,只在当下踏踏实实的活着,谁能说出半个不好。”
顾修竹半眯着眼,内心简直笑晕过去,脸上出奇冷静。果然马屁是世上顶无用却顶受用的东西,谁说甜言蜜语靠不住,情话本就不是用来靠的,如同彩虹本不是七彩的桥,自然无法行走。
“凭她不怕眼睁睁错过好男人的魄力,我被迷得神魂颠倒,哪还顾得上担心竹篮打水一场空。”秦岗抑扬顿挫地说完,笑嘻嘻等待表扬。
“你是不是认为一个女人被抛弃一次,再有男人看上就该感激涕零,唯恐一辈子没人要赶紧收拾东西投奔了去?”
“我并没有……”他张口结舌,心知马屁拍上马腿:“你不领情就算了,何苦歪曲人意。”
她慈祥地看着他俊朗的脸:“你不差,你很好,我配不上你,真的一点都配不上,哪怕一个零头,都相差十万八千里。”
“何出此言?”
该是时候全盘托出了,再这样下去不但别人觉得奇怪,自己都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万万没想到如此推心置腹的谈话竟在一张香艳、媚俗、暧昧不明又危机重重的床上。
“我的出身……非常不好。”
“秦家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家。”他语重心长地:“再说这年头,谁又比谁高贵。”
“我的母亲……看不见。”
“那又怎样?”
“她是个瞎子!”
他点了点头道:“伯母如此命苦,咱们今后接来孝敬。”
这都不为所动,她不得不抛出杀手锏:“我父亲不是好人,和我结亲会令你家名誉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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